唐祿看着碗裏的肉和菜悠悠的說道。
“嗯,我也不想回來了。”
陰九娘只覺得今晚的鍋底味道太重了,薰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爲了不讓唐祿發現,她拿過一瓶酒仰頭便喝了起來,同時硬生生的將眼淚給憋了回去。
一頓飯下來,兩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李婆子趕緊叫了一輛馬車將小娘子和唐祿送回了宅子。
到了宅子她直接將唐祿交給了下人,而自己也小心翼翼的扶着陰九娘回了屋,隨後又打了一些熱水幫她擦拭了臉和手。
躺在牀上的陰九娘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聲來。
“嗚嗚嗚……”
“小娘子,你怎麼了?”
“負心漢!渣男!”
“人渣!嗚嗚嗚………”
“鄭大人嗎?”
李婆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除了他還有誰?渣男!”
陰九娘紅着臉惡狠狠的罵道,隨後就抱着被子睡了過去。
李婆子怕她醒了難受便讓人熬了醒酒湯,等她醒來就端過來給她喝。
陰九娘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等醒來時四周已經漆黑一片。
她捂着脹痛的頭想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這是自己牀。
“小娘子醒了?”
外間候着的下人聽到動靜立馬拿着油燈走了進來。
“嗯,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過戌時。”
下人將油燈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麻利的拿過一旁的衣服給她披上深怕凍着她了。
雖說現在是初夏,可晚上冷風吹來還是有些涼意。
“嗯,和我一起送回來的人呢?”
“在甘大哥的屋裏呢!還在睡。”
“嗯,那就好!”
“小娘子,你稍等會我去給你拿醒酒湯。”
“嗯!”
下人出去後,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
陰九娘盯着油燈發呆。
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怎麼了?
哎!
自古多情空餘恨!也怪自己沒守住自己的心!
不多時下人便端着一碗醒酒湯和一些喫食。
“就放這兒!時候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多謝小娘子!”
下人恭敬的作揖隨後便快速的推了出去,同時輕輕的將門給合上了。
陰九娘拿起醒酒湯便一飲而盡,心中的惆悵隨着碗的放下又爬上心間!
哎!
這已經不知是今日第幾次嘆氣了,彷彿只有嘆氣才能將心中的煩悶減輕。
“小娘子爲何這般唉聲嘆息,氣息奄奄?”
鄭縣令的聲音突然從穿在傳來,陰九娘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擡頭才能見着本人現在窗前訕笑着看着自己。
她眯縫了下眼,確定沒看錯這才狐疑的問道。
“大人,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想與你說!”
說着鄭縣令便翻身進了屋,快步來到牀前坐下。
“大人,這大半夜的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陰九娘擔憂的說道。
若要是讓人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傳呢!
“說完事就走。”
“何事?”
陰九娘冷冷的問道,她知鄭大人的性質,若不將事情說完是不會走的,於是直白的問道。
“嗯,是要讓我恭賀你嗎?”
“小娘子……”
“祝大人與趙家女娘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你非得這般氣我纔行?”
鄭縣令火了,憤怒的大吼道。
他原本以爲小娘子會生氣的罵自己一頓或是上手打也行啊!
這樣至少證明自己在她心中有一定的地位!
可現在呢!她竟笑着說出祝福的話!
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那一晚的事她也終究不在意嗎?
“大人,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陰九娘裝傻看着他。
彷彿只有這樣嘴硬才能將自己受傷的心隱藏起來。
“你……”
鄭縣令只覺得心頭氣血上涌,喉間一甜一口老血直直的吐了出來。
“大人!”
陰九娘慌了,立馬起身上前扶住他。
滿臉擔憂的爲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跡。
“無礙!”
鄭縣令只覺得眼前一花直接暈了過去。
陰九娘嚇得不行,趕緊將人扶上牀躺好,然後拉過他的手把脈。
還好,只是急火攻心!
見他沒什麼大礙,陰九娘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
尋思着自己也沒說什麼呀!竟然把大人給氣吐血了!
陰九娘胡亂披了一件外衫便出去見人進來打掃血跡,同時寫了藥方讓人出去抓藥。
剛吩咐完,李婆子他們便有說有笑的回來了,見着陰九娘起來了,於是快步的走過來問道。
“小娘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
陰九娘笑着點了點頭。
“李婆子,你跟我來一下,其他人都去休息吧!忙活一天了。”
“好!”
幾人應着碧波各自回了屋,李婆子跟在小娘子的身後往她的院子去。
“小娘子,單獨叫我來是有事吩咐嗎?”
“鄭大人暈倒了,在我屋裏躺着呢!”
“鄭大人?他怎麼來了?”
“不知道啊!然後被我給氣暈了!”
陰九娘裝傻充愣又扮無辜的說道。
“啊?”
李婆子聽得有些迷糊了,不過沉思了一會兒又反應過來了。
這不就是兩情侶吵架嗎?
“那現在怎麼辦?送去醫館還是讓派人去鄭府支會一聲?”
“我已經安排人出去抓藥了,鄭府那邊就別去說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可他未婚你未嫁這傳出去恐怕……”
“所以我叫你過來想想法子!”
陰九娘撒嬌一般的抱着李婆子的胳膊說道。
這樣靠着李婆子讓她很安心!
“你呀!”
李婆子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尋思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道。
“不如將你師父也擡過來睡那踏上,若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鄭大人與他是老相識許久未見便喝多了。”
“行!”
陰九娘笑着點了點頭,隨後就和李婆子笑着出去叫人。
鄭縣令第二日醒來時便見着唐祿的那張大餅臉直直的貼在自己的臉上方,嚇得他趕緊側了側。
“你怎麼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躺在我徒兒得牀上!”
唐祿雙手叉腰,惡狠狠的瞪着他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