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鐵馬冰河潛入夢 >第57章 苦練不輟
    哪知在這第一步就遇到了麻煩,這彎針的針眼本來就細小,再加上這桑皮線異常溼軟,兩人低着腦袋,睜大了雙眼,努力了好半天就是不能將線穿過去,真是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這時蕭虎突然記起家裏做女紅的丫鬟穿針時的畫面,於是急忙拿起線頭就要放到自己的舌頭上舔。可沒等他舌頭伸出來,就聽見頭頂上傳來“啪”的一聲,然後立即“啊”得痛叫起來。

    陶神醫雙眉倒豎,不客氣地訓斥起來:“臭小子,還上舌頭,你以爲這是做鞋子呢。剛纔是怎麼說的,人命關天,你以爲鬧着玩兒呢。”說着又揮了一下手裏的細竹棍。

    “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蕭虎生怕又喫到“竹棍炒肉”,急忙露出一副求饒的神態。

    聽見屋子裏不時傳出一陣陣的痛叫和求饒,在門外整理藥材的年輕醫工頓時幸災樂禍得笑起來,這也讓他們想起了自己當年學醫時的畫面。

    好不容易進行到縫合的階段,兩人依然遇到了麻煩,不是針紮下去穿不出來,就是穿過傷口後歪出去老遠,還好幾次扯斷了桑皮線,氣得老神醫一個勁兒地瞪眼。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兩人終於能一口氣縫完一個傷口,可看着上面七扭八歪的縫線,老神醫的氣又頓時不打一處來,立即將小棍舉了起來。

    李元吉、蕭虎見狀,立即跟驚弓之鳥一樣嚇得躲出老遠,然後一個捂着手臂,一個緊緊地護住腦袋。

    老神醫收回小棍,嚴詞厲色地吩咐起來:“今天就到這裏,你們回去歇息吧,明日早些過來。”

    “耶!”聽了這話,兩人如蒙大赦,立即激動地跳了起來,然後連辭別都忘了,一溜煙兒地衝出門外。

    等人一走,陶神醫臉上的嚴肅表情立即煙消雲散,然後又拿起肉塊兒,開心地笑起來:“嘿嘿,這兩小子,學得還挺快。”

    其實,縫合傷口本來就很難,就算是會針線活兒也得學很長時間,何況李元吉、蕭虎兩人以前連針都沒摸過,一個下午學到這個程度已經相當不錯了。而陶神醫之所以突然嚴厲起來,是因爲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兩個孩子的性格還是有些跳脫,給多了誇獎和稱讚說不定會讓他們飄起來。所以便一改往日的和藹風格,突然給他們來個當頭棒喝,免得讓他們養成自負、浮躁的性子。畢竟要學真本事,要成大事,還是得謙虛穩重一點。

    從醫館回來,兩人根本就沒打算休息,趁着天色尚早,趕緊開始進行每日的第二項任務:鍛鍊。

    鍛鍊自然先從提舉石鎖開始,對兩人來說這確實是個老大難的問題,一直從鐵石城新兵營遺留到現在。對那個一次提舉百次的目標,兩人至今還只能望洋興嘆,不過好在是他們一直都在努力,誰也沒放棄,誰也沒偷懶。爲了方便鍛鍊,他們甚至將石鎖搬進了營舍,就放在自己的牀邊,這樣只要一有時間就隨手提起操練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現在兩人都可以輕輕鬆鬆地完成五十次提舉了,比起當初在新兵營那會兒可是強多了。其實對這個進步,兩人原本還是挺滿意的,尤其是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逐漸鼓脹起來,別提有多歡喜了。

    但經過這一戰,兩人立即改變了這個想法,他們感覺這個進度還是太慢了,到了關鍵時候根本起不到作用。於是立即提高了提舉的強度,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的手指和臂力練出來,要練得能像祝大哥一樣,一口氣射出十幾支箭,還能輕鬆地將箭筒裏面的箭矢全部射完。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做完石鎖提舉的練習後,兩人依然不打算閒下來,趁着天還未黑,立即繞着軍營呼哧呼哧地跑起來。

    定軍樓,驃騎將軍馬萬里正站在二樓的窗戶旁俯瞰着整個軍營。這已經變成了他的習慣,每當閒下來他都會站在這兒仔細地打量着這個自己已經待了大半輩子的地方。他喜歡這裏的一切,特別是手底下這幫像自己孩子一樣的小將,喜歡看他們認真的訓練,看他們嘻嘻哈哈地打鬧,看他們在草原上瀟灑地縱馬奔跑。他迷戀這樣的軍旅生活,就像詩人縱情于山水田園,像百姓期待着春雨秋陽,對他們而言,這不僅是一種享受,還是一種幸福、一種希望。

    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跑過,他立即開口:“這兩個孩子倒是不錯,我已經連續好幾天看見他們這樣鍛鍊了,這麼冷的天還這麼自律,殊爲不易,看起來還很年輕,是哪個伍的?”

    聽了這話,一箇中年武將急忙走過來,他伸出腦袋往窗外望了望:“哦,原來將軍說的是他們啊,他們就是袁廣手下的那兩個兵娃娃。據我所知,現在咱們營裏最小騎卒的就是他們。”

    “哦!”馬將軍稍微有些驚訝,“多大?”

    “聽老袁說一個十五,一個十六。”

    “喲呵,還真是兩個兵娃娃。”

    “是啊,年紀確實不大,不過我聽說他們的本事倒是不小,那袁廣還經常在我耳邊炫耀,說他手下有兩個年紀小,武功卻出奇厲害的娃娃,我看說得就是他們。”

    “是嘛,那還真是難得。”

    “是啊,別看這兩人年紀小,打起仗來倒真不慫,他們就是前幾天立了大功的一二二伍的,我聽袁廣說他們殺了好些狼克騎卒呢,他們伍三個老卒全倒了,就剩他們兩個還好好的呢。”

    馬將軍越聽越驚訝:“怪不得有些眼熟呢,原來是一二二伍的啊。嗯,有這一身本事還如此勤奮、如此努力,確實不錯啊。”說完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看着兩人漸漸遠去、慢慢縮小的背影,他心頭不禁一動,彷彿突然看到了自己當年瘦弱的身影。

    他入伍的時候纔剛滿十四歲,比一張硬弓也高不了多少,連上馬都無比費勁兒。當時,那些老兵油子可沒少取笑他,而他就是憋着一股子倔勁兒,就是不服氣,每天加倍的鍛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最後終於長高了,變壯了,也終於成爲一名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貨真價實的騎卒。

    想到這些他頗爲感慨,感覺在這兩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便生出要把兩人調到自己身邊,自己親自指導栽培的心思,於是立即開口吩咐道:“找個時間和袁廣談一下,把這兩個孩子調到我身邊來吧。”

    這武將“嘿嘿”一笑:“將軍,這事兒恐怕您得自己親自去和袁廣說。這兩人袁廣那傢伙可寶貝的緊,他那人您也知道,出了名的護犢子,要從他手裏搶人,我的面子恐怕還不夠啊。”

    聽了這話,馬將軍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又突然開懷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說:“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再說那袁廣也不錯,能文能武,粗中有細,這些年負責騎卒訓練做得相當出色,把人放在他那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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