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鐵馬冰河潛入夢 >第188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守卒歪着腦袋想了想:“確實有些誇張,但也應該是真的吧,你沒看到契骨人的反應嗎,那絕對假不了。”

    年輕守卒也趕緊附和:“絕對是真的,你們沒看到那些人的身手嗎,厲害的不得了,殺個可汗肯定不在話下。”

    大頭又想了想,覺得好像有幾分道理,不過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可那是契骨人啊,出了名的兇悍、好戰,人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窮兇極惡之徒,我們的騎軍能打得過?他們啥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放你奶奶的屁!”聽了這話,朱校尉當即發了飆,然後又轉過頭來接着罵:“你個小王八蛋知道什麼,咱們的騎軍現在一點兒也不比草原騎軍差,半年前的那場野狼山阻擊戰你沒聽說了嗎,那支草原騎軍剛溜進來就被咱們的鐵石騎軍殺了個片甲不留,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我看你小子就是被草原人嚇破膽了。”

    “對對對,我他孃的居然忘了野狼山的那場大戰,真該死。”大頭說着便在自己的腦門上重重拍了一下。

    年輕守卒趕緊插話:“朱校尉,那場戰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咱們講講唄。”自從入伍,他就一直聽到有人說起這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不過都只是隻言片語,沒一個人能完全講明白,他覺得朱校尉這麼大的官知道的肯定全,所以便滿懷期待地打聽起來。

    “好,那就給你們好好講講,......”朱校尉頓時來了精神,還特意擺出一個說書先生的架勢。

    朱校尉講的繪聲繪色、激昂慷慨,這幾個守卒聽得聚精會神、全神貫注。等他講完,瞭望臺上依然鴉雀無聲,大家依然沉浸在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之中。

    過了很久,回過神來的年輕守卒才突然想到什麼,趕緊問:“欸,朱校尉,那個叫李元吉的騎卒,就是你說的那個武術最高、戰鬥最猛、殺人最多,而且想出關門打狗之計的小騎卒,真的只有十六歲嗎?”

    “那還能有假,我聽說那小子後來就當上了什長,據說是鐵石騎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什長。”

    聽了這話,年輕守卒的眼睛裏立即閃出道道精光,裏面有羨慕、佩服、感嘆,還有一些憧憬、希望。

    此後,幾人便沒再說話,各自都出了神,陷入了自己心中所想。

    夜至三更,夜深人靜,整個滴水堡鴉雀無聲,就好像昏昏入睡了一樣。牆外的大草原籠罩在厚厚的夜幕之中,一聲蟲鳴鳥叫都聽不到,安靜得令人害怕。

    雖然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但朱校尉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始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持着高度的戒備。他的眼睛瞪得渾圓,簡直就跟兩隻大鈴鐺一樣,緊緊地盯着哨堡外的夜幕,裏面透着懾人的精光。每隔一刻左右,他還要親自繞着牆頭小心仔細地巡視一週,謹慎到連一陣細微的風吹草動都不輕易放過。

    就這樣過了幾個時辰,大約到了寅時,五十個體型還算強壯的守卒打着哈欠登上了城牆。

    看着走上來這撥人,朱校尉一臉的納悶:“你們上來幹什麼?”

    爲首的守卒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悶聲悶氣得回答:“來跟你換崗啊,不是你安排的嗎?”

    “哦,對了,是我安排的。”朱校尉這才反應過來,然後擡頭看了看昏暗的天空,自言自語:“他奶奶的,時間過得還真快。”

    這守卒看了一眼朱校尉的眼睛,嚇一跳:“朱校尉,您快去休息休息吧,你看你的眼睛,都熬得冒紅光了。”

    聽了這話,朱校尉趕緊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實話實說,連續盯了幾個時辰,他還確實感覺有些難受了。哪知揉完眼睛,精神一放鬆,一陣疲勞、困頓又突然涌上心頭。他又捏了捏眉心,然後再擡眼掃視一週,確認沒什麼異常後便決定跟他們換崗。因爲他感覺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也不一定能站好下一班崗,真不如讓這幫剛睡醒的人來。

    他嚴肅地看着這些人:“好,接下來就由你們負責了。”不過還是感覺有些不放心,於是便拍了拍這守卒的肩膀,一臉認真地叮囑:“今夜比較特殊,你小子可別給我偷懶,必須給我瞪大眼睛,連一隻蒼蠅都別我放進來,要不然唯你是問,聽到沒有。”

    “得嘞!”這守卒答應得挺快,不過答應完便又打了一個哈欠。

    “他孃的,你小子給我認真點。”朱校尉火了,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再這樣小心老子把你扔下去。還有你們,都給老子清醒一點。”見衆人皆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他當即加重了語氣。

    這些人當即打起十二分精神,齊聲回答:“遵命!”

    得到了保證,朱校尉這才放心地領着一幫精神萎靡的守卒走下牆頭。

    朱校尉一走,那守卒馬上抖擻精神,把警覺性提到了最高,和朱校尉一樣,也認真地盯着四周的風吹草動,感覺無聊了或是困了便拉着自己的好哥們柱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前半個時辰,他還真是極其用心,盡職盡責。不過,當兩人把能聊的不能聊的都聊完之後,便無話可說了,這時柱子便有點扛不住了,搖頭晃腦地打起了瞌睡。

    這守卒見狀立即大聲呵斥:“喂,幹什麼,這麼緊要的關頭你小子怎麼還敢睡大覺。”

    柱子猛然驚醒,不過等看清眼前的人不是朱校尉,便不耐煩地抱怨起來:“你小子煩不煩啊,眯一會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裏不是還有這麼多人。再說了,契骨騎軍早就跑了,這會兒說不定正在家裏睡大覺呢,怎麼可能還跑來搞襲擊。你看看前面的草原,比什麼都安靜,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儘管把心放進肚子裏吧。”說完也懶得站了,乾脆直接坐下去,靠着牆垛光明正大地睡大覺。

    “你......”這守卒本還想說什麼,可一看柱子又閉上了眼睛,就立即閉上了嘴巴,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他還依然認認真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職責。

    可是好景不長,沒一會兒,他的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他看了看前方安靜的夜幕,又轉回頭看了看正在“呼呼”大睡柱子,精氣神頓時消散殆盡,也立即失去了繼續堅持下去的毅力,於是也順着牆垛緩緩地坐了下去,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睛。在徹底地進入了夢鄉的一剎那,他只在心裏默唸了一句:沒事的,就睡一小會兒。

    睏意就像瘟疫,沒一會兒就在牆頭上傳染開了,見什長都安心地睡了,其他人哪裏還客氣,也都趕緊坐下,一個接一個地進入夢鄉。

    然而,就在他們睡得正香甜的時候,危險也正在悄無聲息靠近。

    一支三百人規模的契骨騎軍敢死隊穿過濃濃的夜幕正朝這邊悄悄地摸過來,爲了保持絕對的安靜,這些人在五里外就棄了戰馬,甚至連鎧甲都脫了,只帶着一柄刀,輕裝簡行。

    來到滴水堡附近後,爲了避開看瞭望臺的監視,他們甚至還繞了一大圈,先繞到南邊,然後再慢慢朝南城牆靠近。

    來到城牆下,他們也沒有馬上採取行動,而是爬在草地裏,將身體隱藏在黑暗中,緊緊地盯着牆頭。

    觀察了半天,除了搖曳的火焰,他們什麼也沒看到,於是才放心地從黑暗中鑽出來,一溜兒小跑衝到城牆下。

    一來到牆下,引入眼簾的便是堆積成山的袍澤屍體,他們立即呆愣當場,直到一個人帶頭爬上去,剩下的人才不再猶豫,立即蜂擁而上。

    來到牆下,他們立即故技重施,搭起人梯便往上爬。沒有人放冷箭,更沒有滾木、石塊從天而降,這次他們爬得格外順利,三下兩下就攀上牆頭。

    城牆上的過道內每隔一段距離架着一口大鐵鍋,鐵鍋內燃燒着熊熊的大火,照得牆頭格外亮堂。

    一個契骨騎卒鬼鬼祟祟地將腦袋伸進牆頭,就着明亮的火光,觀察着裏面的情況。見裏面並不是無人把手,只是正在呼呼大睡而已。

    不過好像是提前預料到了這個情況,這騎卒也不驚慌,和兩邊的人相互對了幾下眼神後,便躡手躡腳地爬上垛口,再小心翼翼地跳入過道。

    “砰!”一個騎卒跳下來是沒有控制好力道,發出一陣不大不小的聲響。

    這一下可把幾個騎卒嚇得不輕,立即蹲下去,甚至恨不得找個磚縫鑽進去。還沒翻進來的騎卒也立即停下來,死死地抓着垛口邊緣的石磚,動也不敢動。

    幸好這動靜不算大,沒有引起楚卒的注意,一個楚卒不知道是聽到了動靜還是怎麼的,也只是翻了個身,然後接着睡了過去。

    再次確認安全後,這些人便緩緩抽出彎刀,慢慢地向熟睡中的大楚守卒挪了過去。來到大楚守卒身前,幾人突然伸手死死地捂住他們的口鼻,然後快速出刀一下便劃開了他們的脖子。把這幾個楚人處理乾淨後,這幾人又起身悄悄地向下一批守卒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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