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斌在一旁看着,好整以暇,彷彿是來看人捱打的。

    林椒在一旁幸災樂禍道:“莫山長好歹也是他的師長,莫家遭遇橫禍,他身爲學生不哀痛傷心也就罷了,居然還落井下石,虧他還自詡熟讀聖賢書,我看他是把書全部讀狗肚子裏去了。”

    劉斌哪能看不出林椒的小心思,看破不說破,道:“確實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手上力道別輕,狠狠打。”

    葉辛又捱了幾鞭子,長這麼大就沒遭這麼大的罪過,當下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大喊道:“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肯交代了嗎?”

    “我說我說,你讓他別打了。”

    劉斌擡手,獄卒這才放開葉辛。

    “莫山長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你爲什麼說莫山長該死?”

    葉辛欲哭無淚,道:“莫山長的死跟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讓莫家一夜之間被滅門。”

    “那你知道多少全都交代清楚。”

    葉辛目光閃了閃,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人你放過小的吧,莫家都被滅門了,我要是亂說話,下一次就輪到葉家了,我沒啥本事報答父母,斷不能讓他們因爲我葬送了性命。”

    劉斌來了興趣,道:“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

    葉辛恨不能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這樣吧,我給你兩條路,一是你什麼都不用說,衙門放你出去,二是你老實交代,衙門派人寸步不離保護你的安全。”

    葉辛眼睛一亮,正要選第一條路,就聽見劉斌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選第一條,衙門放出風聲,說你親眼所見莫家被滅門,並且還知道兇手是誰。”

    葉辛氣得不行,“你們太卑鄙了,這樣的話,我出去了也是等死。”

    林椒在旁翻了個白眼,“那你可以選擇第二條路啊。”

    葉辛:“……”

    這哪裏是讓他選擇,明明是逼他就範。

    葉辛心中天人交戰了一會兒,知道沒得選了,於是開口道:“我有段時間負責莫山長的起居,打掃書房的時候經常看到他與京城互通書信,後來沒忍住好奇心就悄悄拆開看了。”

    “繼續說。”

    葉辛嚥了咽口水,道:“我剛開始只是好奇,後來看着看着覺得不對勁了,直到看到了學子鬧事,我知道事情鬧大了,於是不敢再繼續偷看,並且裝病躲在家裏連書院都不敢去了。”

    林椒在一旁拆臺道:“你哪裏是躲在家,你明明躲在妓院,聽說你在青樓待了大半個月了。”

    葉辛臉一陣青一陣紅。

    劉斌道:“與莫山長書信往來的是誰?”

    “王仁寬,我看到信上的署名就是他。”

    劉斌一臉不可置信,“居然是他。”

    ……

    一封密信送到了御書房的案几上。

    沈青雲仔仔細細看了兩遍,臉色陰沉。

    他甚至懷疑過很多人,唯獨沒想到是他。

    “皇上,伍大人和魯大人求見。”

    “讓他們進來。”

    伍陸和魯廷涼到了殿中。

    “兩位愛卿,可是有什麼事?”

    伍陸上前,道:“陛下,臣手頭上的事情太多了,無法再暫代刑部尚書一職,這是刑部尚書人選的名單。”

    太監把伍陸手裏的摺子呈到了沈青雲面前。

    沈青雲翻開一看,臉色冷的像冰一樣。

    伍陸和魯廷涼對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伍愛卿,這幾個人中,你以爲誰最合適?”

    伍陸沉吟了一下,如實道:“這幾人中,薛立資歷太淺,還可以再考驗幾年,張蔡福性子急,雖說剛正不阿,但放在尚書的位置還是有些不妥,至於段白笙,恰好與張蔡福相反,但太過優柔寡斷,要說最合適的人,還要屬王仁寬。”

    “哦。”沈青雲意味深長應了一聲,轉而把目光落在魯廷涼身上,“魯愛卿,你有什麼想法?”

    魯廷涼其實看過名單,知道有哪些人,“陛下,臣的看法與伍大人一樣,這幾人中,王仁寬粗中有細,粗中有謀,臣與他共事時,發現他是個很有遠見的人,刑部尚書之位,確實很適合。”

    “是啊,適合,朕也意屬他擔任刑部尚書,可惜了。”

    不得不說,王仁寬面子功夫做的極好,不止伍陸和魯廷涼被他矇騙。

    要不是這封密信,誰能想到他是學子鬧事的背後主謀,難怪莫家會遭遇滅門。

    只是王仁寬千算萬全,還是算漏了,要不是劉斌在那邊發出來了,王仁寬真的當了刑部尚書,以後指不定幹多少禍害江山社稷的事。

    “兩位大臣都意屬他,難道其他人也都一樣,就沒有不同想法的人嗎?”

    兩人對視一眼,皇上這是對王仁寬有意見啊!

    魯廷涼上前一步,開口道:“回陛下,原霄跟臣提過,說王大人並不像表面那樣,他還說一個人太完美顯得不太真實,要麼是有意爲之,要麼是虛僞至極。”

    “原霄啊,不錯,看來朝中還是有清醒人。”

    伍陸問道:“陛下,你這麼說,難道王大人是有什麼不妥嗎?”

    伍陸和魯廷涼都是他的心腹,沈青雲並沒有瞞着,把密信送到兩人手上。

    “好好看看吧。”

    兩人不明所以,待把信中內容看完,心中俱是一驚。

    魯廷涼氣的鬍子一抖一抖,“沒想到他居然做出這等事,阻撓新政,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我記得他在朝堂上是支持的,怎麼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伍陸出聲,“陛下,這事還不宜聲張,王仁寬這麼做肯定有目的,不如好好地查一查,爲何他要這麼做,另外,學子鬧事要儘快平息,免得天下讀書人心惶惶。”

    “伍愛卿說的不錯,一切照舊,先把原因查清楚再說。”

    兩人離開大殿,互相對視了一眼。

    兩人去了亭臺樓閣,四下無人時,這才說話。

    魯廷涼道:“王仁寬這廝,把我們兩個耍的團團轉,陛下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心裏肯定對咱們失望了。”

    伍陸嘆了一聲,道:“看來以後朝堂上,咱們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然再被騙,也沒臉見陛下了,陛下雖然沒說什麼,肯定對咱們很失望。”

    他們兩人自詡謀士,結果陰溝裏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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