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些動靜。
隨着房門開啓,那圓滾滾小姐在丫鬟的攙扶下挪了進來,走到滕新洲的牀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半晌,伸出圓乎乎的蘭花指劃過滕新洲的臉頰。
“這臉蛋...這模樣...難怪爹爹會如此喜歡......”
那聲音幽怨婉轉,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就像被情郎拋棄了一般。
一旁的丫鬟目不斜視,並沒有搭話。
而滕新洲則面無表情地閉上雙眼懶理她們。
一時間屋裏再一次寂靜了下來。
一人一僕就這麼立在滕新洲的牀前看着他。
直到......
一名護衛立在門外,朝屋裏的圓滾滾小姐說道:“小姐,該走了。”
圓滾滾小姐再看了一眼滕新洲後,便緩緩走了出去,嘴裏似乎還嘀咕了一句“真像”。
那圓滾滾小姐走後沒多久,門外響起輕輕的叩門聲。
不一會兒,房門被打開,城主那方形的正氣臉出現在了外面......
但他並沒有馬上進來,而是在門外整了整衣裳又撥了撥頭髮絲後,這才走了進來。
滕新洲無法動彈,但他已經察覺到是城主,睜開的雙眼變得猙獰猩紅。
城主走到牀前的時候,正好看見滕新洲那可怖的表情。
他沒有氣惱,而是坐在了滕新洲的牀沿邊,伸出手輕輕拂過滕新洲的臉頰:“你放心,我以後會待你好的。”
然後又是一言不發的看着滕新洲。
那深情的模樣,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訴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一般。
而滕新洲則睜大着眼睛瞪着他,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好在,城主也是沉默地看着他而已。
時間一點點過去,滕新洲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直到外頭的下人輕輕的說了一句,讓滕新洲的神經繃到極致,如臨大敵!
那人說:
“城主,夜深了......”
滕新洲感到頭皮發麻,猩紅雙眼死死盯着城主。
如果眼神能殺人,城主怕是已經被滕新洲的眼神戳死了好幾回。
幸好,那城主只是起身,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隨着門被帶上,屋內再次冷清下來。
此時的滕新洲又氣又恨,但又無能爲力,只能無神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榮時光一直都在這個屋裏沒有動靜,她悄無聲息地看着屋裏發生的事。
那兩人莫名又詭異的舉動,讓她沒有輕舉妄動。
直到後半夜,就在滕新洲都忍不住打瞌睡的時候,榮時光的身形才顯露了出來。
看到榮時光,滕新洲眼眶唰一下就紅了,淚水汪汪地看着她。
師叔公~~!!!
榮時光在屋內佈置好屏蔽陣和玄武陣後,這才走到滕新洲的牀前壓低嗓門問他:“能聽見我說話嗎?聽得見眨眨眼。”
於是她便看到滕新洲那長長的眼睫毛像兩把刷子似的掃個不停。
“行了行了。”榮時光連忙制止他,“抓緊時間,你怎麼回事?”
說完才曉得自己多此一問,又連忙改口道:“你等等,我先幫你查探一下。”
說罷把手伸到他的額頭上:“不要抵抗。”
與其問他,不如自己找出問題。
把神識從滕新洲的額頭處穿過,向他的身體四處遊走。
多虧了她日常繪製符篆和刻制陣盤,現在的她對神識的控制能力非常的得心應手。
很快,她便在滕新洲的體內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知道了原因在哪,那就好辦了。
榮時光把自己的神識從滕新洲的身體退了出來,然後爬上牀在他的頭頂處開始摸索着。
果然沒多久被榮時光發現了頭頂的蹊蹺之處。
她撥開滕新洲的頭髮,發現在他的天靈蓋正中央,有一個小凸包。
用手指摁下去,還有一些硬硬的異物感。
她剛剛通過神識查看,發現裏面是一根——針。
然後她摁着小凸包,向滕新洲問道:“是這玩意控制了你嗎?是的眨眨眼。”
說完又輕輕地摁了一下,立即得到了滕新洲的眨眼回覆。
得到回覆後,她又問他:“拔出來會對你的性命造成威脅嗎?是的眨眨眼。”
這一次滕新洲只是睜着眼睛看着她,並沒有眨眼。
然後榮時光又繼續問了一些“是”或者“不是”的問題,得到回答後,她心裏有了底。
再次用神識“觀察”着天靈蓋的內裏,榮時光小心翼翼地把插入滕新洲體內的那根針拔了出來。
當那根針被拔出的一瞬間,滕新洲立即重新獲得了控制自己身體的權利。
“師叔公,謝謝你能來救我。......”
滕新洲扭着僵硬的脖子,面色難看的說着。
他一定會找那什麼城主算賬!
榮時光沒理會他,而是細看自己手中的針。
這針大概十公分長,比鍼灸的針要粗一些,表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帶着一些磨砂感。
她湊近才發現那些並不是什麼磨砂質感,而是那上面刻制了一些符文!
榮時光猜測這針之所以能夠禁錮修士的行爲舉止,應該就是那上面的符文作用,大概率那些是禁錮類符文,而且級別還不低。
她嘖嘖稱奇,這麼細的一根針,煉製的人是怎麼做到在上面刻制符文的?而且竟然還沒有認主,如若不是這樣,她拔下來的同時就已經被發現了。
見滕新洲殺氣騰騰的樣子,榮時光也不害怕。
反正針對的又不是她。
“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被榮時光一問,滕新洲彷彿多日的委屈得到宣泄,竹筒倒豆子一般噼裏啪啦就說了出來。
原來那日滕新洲離開宗門後,化名歐克並把自己僞裝了一番,這纔開始做任務。
第一站就是這岳陽城。
岳陽城在附近幾座城池來說規模算是比較大,相對繁榮的城池。
所以剛自由沒多久的滕新洲並沒有急着做任務,而是決定先在岳陽城好好地玩一下。
因爲在這裏他不用擔心會被人認出來,所以並沒有很特意的遮掩自己的相貌。
結果就是他的這個決定,爲他引來了一系列的麻煩。
正好遇到了在附近經過的城主,就那麼驚鴻一瞥,他就被人趁機在無人的角落擄到了城主府。
其實剛開始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直到一個婦人喋喋不休的勸着他嫁給城主後,他才知道自己被人擄到了城主府。
滕新洲一聽有人要娶他,蹦起來就要反抗。
結果就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