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顫顫巍巍要站起身來找兒子。
他說話和舉動讓黃十九莫名其妙起來，指着那中年男子朝老人說道：“這不就是你兒子嗎？”
“爹......”對於老人的舉動，中年男子沒有驚訝，而是有些無奈，對着兩人，“我們出去說吧。”
說完，帶着兩人出了屋外，並順帶把門關上。
“讓你們見笑了，我爹他......他不知從何時起得了癔症。”
“癔症？”黃十九神情失望，轉頭看向榮時光，“妹子，這可怎麼辦？”
“不過你們要找的賈小小我也是知道一二......”
中年男子原本以爲這兩人是有其他事要找他老爹，沒想到是詢問賈小小的事，所以他要是能把自己知道的告知對方，應該也是能拿到報酬的。
見中年男子看着自己手中的銅錢，黃十九即刻領會，“大兄弟若是能告知，這，一樣給。”
中年男子這才放心，“賈小小乃是我堂兄家的幺女......”
接下來男子講了賈老爺一家的事情。
賈老爺早年是獵戶，世代以打獵爲生，與男子一家都住在山腳下的村莊裏。
一家三口都過得清貧，直到某一天賈老爺從山裏帶了一個人回來。
準確說是背了一個人回來。
中年男子回憶着當時住在隔了沒多遠的堂兄一家。
那一日他老孃正好崴到腳，他揹着去找村裏的赤腳大夫，所以並沒有跟着堂兄進山。
沒想到等他揹着老孃回到家的時候，也見着堂兄從山裏背了一個人回來，這人還是個姑娘，當時那姑娘看不到外傷但正處於昏迷的狀態。
男子着急照顧老孃就沒顧得詢問堂兄，
後來他去看過那姑娘，簡直驚爲天人，那長相那身段，簡直就跟個仙女似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姑娘最後就在堂兄家住下了，過了一段時間還傳出了身孕，後來更是生下了一個孩子。
男子當時還喫驚不已，以他對堂嫂的瞭解，那麼潑辣的一個婦人，沒想到竟然會允許自己的丈夫與他人生下孩子。
其實在此前他有在跟堂兄進山的時候詢問過那姑娘的情況，但堂兄卻對此是三緘其口，後來一想，也許那時堂兄與那姑娘的關係就不簡單了。
就在孩子誕生沒多久，一家四口就遷到了萬棲城去了。
“怎麼會是四口人？”
榮時光發現了對方話裏的漏洞，原本一家三口人，加上一個姑娘和剛出生的孩子，怎麼算都是五口人。
“對啊，大兄弟，你這算數不是很好。”
“不瞞二位，確實是四口人，因爲當時進城的是堂哥原本一家以及那個剛出生的孩子，至於那位姑娘......實在抱歉，我也不知道去向。”
當時他們這一家與堂兄一家在孩子出生前已經有嫌隙，後來更是發展到互相不往來的地步，所以對堂兄一家的情況也僅此知道這些而已。
“恕我冒昧，能問問你們之間的矛盾是什麼嗎？”
榮時光聽完後，提出了一個問題。
誰知中年男子一聽，似是想到了什麼，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但眼神一瞄到了黃十九手中的銅錢，還是開口了。
這麼一說，黃十九和榮時光齊刷刷望向他。
中年男子叫賈奇，早年他老孃瞧着那姑娘水靈，想撮合給自己的兒子，向賈老爺一家詢問過情況，但被賈老爺一口回絕了。
沒過多久就傳出那姑娘懷孕的事來。
這一下就讓賈奇的老孃不滿了，平日明裏暗裏諷刺拉滿暗諷賈老爺喫着碗裏的又夾着鍋裏的，也是由此開始兩家人有了嫌隙。
後來又因爲各種瑣事，兩家交惡不斷，直到賈老爺一家搬走了這鬧劇才告一段落。
聽完這一段，賈奇能感受到兩人異樣的目光，對此他也看開了，“我當時確實對人家姑娘有些想法，但是被拒絕後就看開了，只是我老孃...老孃覺得堂兄不厚道......”
他當時連人家姑娘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只是剛剛有點念頭老孃就虎啦吧唧地上門說親，講起這段往事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現在又搬離萬棲城這事，你們知道嗎？”榮時光又提了一個問題。
賈奇點頭，“知道。”
大家城裏城外的，賈府的事許多人都知道，他知道的時候也是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堂哥一家經歷如此大起大落？
“那你知道他們現在的去向嗎？”
“我們早已與他們斷了往來好多年說不準，但我猜是回老家村莊裏了......”
原來賈老爺一家搬離沒多久，賈奇一家也跟着搬出了村子，只不過也只是搬到了城郊外。
正說這話，賈老爹一把拉開了門就要出去找兒子。
“爹...爹...我在這！”
“你騙人，我兒才這麼大...”
賈老爹比劃着自己兒子的身高，這讓賈奇有些無奈，只好對兩人說，“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我老爹知道的跟我也差不多，姑娘您看......”
他是看出來了，這兩人之中，做主的是這位姑娘。
榮時光示意，黃十九把手中的銅錢給了賈奇。
“多謝......”
對於賈奇的連連道謝榮時光沒在意，她望向了賈老爹，若是她沒猜錯，這賈老爹所謂的癔症，應該是老年癡呆症，又稱阿爾茨海默病，屬於是中樞神經退行性病變。
在她的前世，這是無法治癒的一種疾病。
但誰讓這裏是修真世界呢？
不過是靈臺出現一些紊亂罷了。
榮時光走之前，走到老人跟前，指尖輕點了對方的額頭一下。
賈奇不明所以，但見老爹安靜了下來，他還是覺得輕鬆不少。
他老爹得時刻關注着，不然容易往外亂跑，每次他都得等老爹睡着了纔敢出門，不過現在有了這些銅錢，夠他們緩和好久了。
也不知道那兩人是什麼來頭，詢問堂兄一家目的是什麼？
目送兩人離開後，賈奇攙着老爹，“爹，我們回屋吧。”
這年頭，誰家管誰家事，不想了。
就在這時，賈老爹扭頭望向自己的兒子，“奇兒，你怎麼這副模樣了？”
他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