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不滿黃十九把她像犯人一樣看管着。
榮時光嘲諷:“想挖我靈根的母親?”
周氏臉色一變,這真的是當年那個癡癡傻傻什麼都不懂的癡兒嗎?
不過當年在賈家她也沒少過這丫頭的喫喝,想到這周氏心氣又硬了一些。
“女子在家從父母,這不是天經地義之事麼?我賈家憑白養你幾年,要你條靈根怎麼了?這養育之恩就是要你的命,你也得乖乖奉上。”
黃十九身爲修士,一聽到周氏這麼一說,當下覺得十分震驚。
這是什麼神仙言論?
難道這兩人是榮妹子的父母?
這世上竟還有想要挖自己孩子靈根的父母麼?
“你這毒婦,好狠的心腸,竟然還想挖我妹子的靈根?”
黃十九說話間自己手中的刀不自覺就抽了出來,擋在了榮時光的面前,妹子心善不忍,他可不能讓這兩人傷害妹子。
那寒光閃爍的大刀立即把周氏嚇得尖聲驚叫,“殺人啦——”
“閉嘴!你給我閉嘴!”
原本想在屋裏裝死的賈富貴在裏面聽見周氏的話,又見着黃十九劍拔弩張的架勢,連忙火急火燎出來阻止她口無遮攔。
“仙、仙子,賤內也就是個鄉野村婦,她、她胡說八道,別聽她一派胡言。”
“賈富貴!”
周氏看着自家丈夫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氣不打一處來,“我有說錯嗎?她的生母,當年就這麼把孩子丟在賈家不聞不問,要不是我們心善,她能活到現在?”
“白養幾年?賈夫人怕不是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當上人人稱羨的賈夫人了吧?”
榮時光直視周氏,也沒有多做什麼動作,卻讓周氏不自覺就後退了一大步,但仍在嘴硬,“當初姑娘確實幫了我們許多,但她還是我們老爺從山裏救回來的呢!”
說到賈小小的生母,周氏雖然不服輸,但說話的語氣也軟了一些,不過語氣一轉又冷哼道:
“再說了,老爺能有那般成就,也是靠他自己努力得來的!”
說到自己的丈夫,周氏現在對他雖是多有不滿,但一想到曾經那人上人的日子,言語間還是維護自己的丈夫多一些。
“我求你別再說了!”
“我要說,我偏要說!我怎麼就不能說了?”周氏彷彿多年滿腹怨氣無處發泄現在找到了宣泄口一般,“老爺,難道你忘了當初就是因爲她,我們是怎麼被人嗤笑的嗎?甚至連帶着我們的依兒,都差點被人嘲笑成傻子,這難道您都忘了嗎?”
賈富貴:“我......”
“所以這就是你們虐待一個五歲孩子以及想要挖她靈根的理由?”
榮時光越過擋在她面前的黃十九,逼近周氏跟前,“我問你,你們這般忘恩負義難道就不怕我生母回來找你們嗎?”
周氏嗤之以鼻,“那也要她有機會回來纔行。”
說完話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喉嚨一緊,原來是榮時光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慌忙中知道是自己說錯話了,但她現在完全無法發出聲音,只能張着驚恐的眼神望着榮時光。
這少女的眼神讓她覺得這根本不是賈小小。
難道賈小小生母的離開另有隱情?
見周氏被她扼住喉嚨,臉上已經漲成了醬紫色,榮時光冷哼一聲,鬆了手。
周氏腿一軟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少女極具壓迫感地蹲下身平視對方。
“我...我說...我說,我全都告訴你。”周氏已經被榮時光的氣場嚇傻了,這少女剛剛是真的想殺死她!
周氏這才驚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恨不得給之前的自己狠狠地扇幾巴掌。
你惹她作甚?
“我...我曾經見過姑娘突然間變成了虛影,片刻後又恢復成原樣......”周氏回憶起那畫面,實際上是有些害怕的,“有一日姑娘在屋裏抱着你...抱着孩子,我推門進去就見着她好似要消失了一般,所以我就猜想,姑娘與我們辭行,也許就是訣別了。”
周氏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幅場景,既溫馨又驚悚。
所以一直以來她對賈小小都親近不起來,每次一看到賈小小軟乎乎的身子朝她奔過來,她本能地就感到害怕。
但後來賈富貴生意越做越大,結識了不少能人異士,她才逐漸忘記了恐懼。
可賈小小無論如何她都無法給予關愛了,隨着賈小小長大,腦子變得癡癡傻傻的,周氏就更不喜這孩子了。
沒想到又因爲這癡傻的孩子的原因受到富商家眷圈私底下的排擠,連帶着自己的女兒都受到嘲笑,導致她對賈小小更是厭惡了起來。
“我怎麼從未聽你說過這件事?”
賈富貴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當年他可是日夜都盼着榮詩詩回來的,現在告訴他,實際上人已經沒了?
“哼,我倒是想說,可你總說我婦人之見,頭髮長見識短,開口閉口全是姑娘,我還與你說什麼?”
“你......”
原本對賈小小就不喜,又因着丈夫對那姑娘念念不忘,所以當丈夫說起想要剝奪賈小小的靈根時,她是舉雙手贊同的。
當時丈夫還顧忌着姑娘會回來,周氏卻是一點都沒有負擔,甚至還給丈夫吹起了枕邊風。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丈夫,就是在她這樣的枕邊風之下,越發堅定了決心,這纔有了榮時光經歷的一幕。
“你這婦人肯定是胡說八道看花了眼,人怎麼可能會化爲虛影?莫不是想推脫自己的惡行?”
黃十九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對他們想要謀害榮時光的行爲感到忿恨不平。
榮時光心裏卻有不同的想法,或許周氏所說並不是胡說八道,她看到的大概是真實的。
她說賈小小的生母突然化爲虛影,然後又恢復正常狀態......
榮時光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但這也是一個線索。
“後來你還見過這樣的情況發生嗎?”
“沒有了,姑娘沒過多久便與我們辭行,臨走的時候還是富貴送的,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了。”
周氏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和盤托出,“我知道的全都說了,你可不能殺我了。”
那種瀕死的感覺實在太讓人感到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