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春娘丈夫時,拿她當老媽子使喚,還對她又打又罵。
與春娘和離後,還不肯放過人家,竟然還找人去誣陷自己的前妻,想害得人家鋪子關門。
沈若嫣實在氣不過,拍了拍陸彥的肩膀,問道:“陸大人,這件事你怎麼看?”
陸彥知道沈若嫣心中早就想好了辦法,轉頭問道:“你想怎麼樣?”
沈若嫣也不再旁敲側擊,直截了當地說到:“套上麻袋,揍他一頓!”
沈若嫣說着,小手握成拳頭,在陸彥面前揮了揮,恨不得現在就把那豬頭狠狠揍上一頓。
掃了眼面前細嫩的小手,陸彥實在捨不得讓這麼漂亮的手,去做打人的粗活,啓口道:“他皮厚肉糙,不合適。”
沈若嫣沒聽懂陸彥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皮厚肉糙不合適?
怎麼仗着皮厚就不能打他了?
實在不行,她可以用腳踹啊!
只見陸彥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趁着餘老闆走上樓梯的時機,對着他的關節處一扔。
小石子快速飛了出去。
只聽“哎喲!”一聲。
被石子擊中,餘掌櫃痛呼一聲,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因爲他身上的肥肉太多,摔下來的時候就像一隻靈活的肉球,到了一樓還打了個轉兒,撞到櫃檯上磕破了頭。
滿臉是血的餘掌櫃,渾身疼得不行,怎麼也爬不起來,只能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大聲哼哼。
聽到兒子的慘叫,餘掌櫃的母親跑了出來。
這次她穿着一條圍裙,後面還揹着個孩子。
一段時間不見,蒼老了好幾十歲。
原來,自從春娘走後,那個妾室連自己都孩子都不願意帶,所有的活兒都落到她一個人身上,餘母只能又做家務,又帶孩子的,這樣日日操勞怎麼會不老?
這時她才終於想到了春孃的好,可惜早已爲時已晚。
“我的好兒子呀,你怎麼會摔成這個樣子?”
餘母想將兒子從地上拉起來,可她兒子太胖,怎麼用力也是紋絲不動,身後的孩子聽見餘掌櫃的哀嚎聲,也跟着哭鬧起來。
一時雞飛狗跳的,原本經過鋪子,想進去看看的一對母女,也皺着眉頭走了過去。
沈若嫣趴在門邊,將整個過程看了個仔細。見到那對惡毒母子的慘狀,捂着嘴直笑。
陸彥這法子果然是四兩撥千斤。
比直接揍他一頓省事多了。
不過,餘老闆故意誣陷春孃的事,卻給沈若嫣帶來了個靈感。
以前,她爲了要同陸彥退婚,總想着如何自我抹黑,可轉念一想,爲什麼就不能從陸彥這邊下手呢?
趁着今日爹爹留陸彥在家喫飯的機會,沈若嫣決定給陸彥下套。
這天晚上的飯桌上,沈若嫣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極其配合大家明裏暗裏撮合她與陸彥的行動,主動給陸彥夾菜不說,還勸了好幾杯酒,表現得賢良淑德,柔情似水。
待衆人酒足飯飽,沈若嫣主動提議,“爹,娘,我去送送陸大人吧。”
心裏想着果然讓他們兩人多相處相處,就能處出感情來,這不見小彥要走了,女兒都開始捨不得了。
沈若嫣陪陸彥朝大門口走去,少年的步伐稍快了半步,有意無意地替她擋住夜晚的涼風。
風中傳來不知開在何處的花香,沈若嫣擡起起頭,正好看到少年的側臉。
陸彥喝了點酒,白玉無暇的面頰上微微泛紅,給他一向冷漠清淡的眉眼,淡淡地渲染上一層粉色。
在朦朧的月光下,少年如同一朵清冷的玉蘭花,在寂靜的夜色中悄悄盛放,只需瞧上一眼,就能迷人心智。
彷彿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陸彥側頭看過來。許是有了些酒意,他的動作比平時慢了幾分,像是慢動作一般,讓沈若嫣感覺時間的流失,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像是被蠱惑一般,沈若嫣也靜靜地回視着陸彥。
一種溫暖的熱意,從她的心間慢慢滋生,這種從未有過的愉悅溫熱,讓沈若嫣差點沉醉其中,好不容易想起自己的目的,才清醒了過來。
唉,今天喝酒的又不是她,怎麼感覺迷迷糊糊的。
沈若嫣用手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臉頰,露出一副嬌羞的模樣,對陸彥小聲哀求道:“陸大人,我想求你一件事。”
“阿嫣,你想要的,即便是赴湯蹈火,我也願爲你求之。”
陸彥說話的時候,看向沈若嫣的目光熾熱,竟比頭頂的星辰都亮。
沈若嫣心頭又是驀地一跳,但還是吞吐着說出自己想要的:
“陸大人,我想去青樓瞧瞧。”
很明顯的,陸彥的腳步趔趄了一下,像是沒聽清楚沈若嫣說了什麼一樣,陸彥問道:“阿嫣,你剛纔說想去哪裏?”
“青樓!”
最難說的話都說出口了,沈若嫣也不再害羞,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剛纔還不是說,我想要的,即便是赴湯蹈火也會爲我做到,怎麼帶我去逛個青樓而已,怎麼就不答應了。
那裏面是有火,還是有什麼妖魔鬼怪了?”
說到這裏,沈若嫣故意低下頭,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聲音滿含委屈,“唉,大家常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看來……”
陸彥清了清嗓子,止住沈若嫣後面的話,既沒說答應,也沒說不同意,而是問道:“阿嫣怎麼突然想到要去那裏?”
沈若嫣隨意胡扯了一個理由,“你不知道嗎?別人都說,出嫁前沒逛過青樓的青春,是不完整的青春。”
陸彥聽了忍不住輕笑一聲,卻依舊不肯鬆口。
沈若嫣無奈,只能使出殺手鐗,用自己聽了都會起雞皮疙瘩的嬌滴滴語氣說道:“其實我是聽人家說,那青樓女子個個都有一手的好本事,讓男人沉醉其中,流連忘返。我就是想向她們學習學習,該如何討好你。”
沈若嫣好不容易把話說完,卻久久沒得到陸彥的迴應,不禁擡頭看去。
少年頭彆扭的看着前方,只留下一對紅到快要滴血的耳垂。
清冷與激烈,兩種極致的矛盾,在陸彥的身上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