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揹着手，看熱鬧不嫌事大，今日定要她說出個一二三來，讓她出個大丑。
“你這麼篤定，不如看到時候的結果如何，說大話誰不會呢！”
其餘幾人本就不滿四公主的所作所爲，見此也跟着在一旁幫腔，這麼多雙眼睛齊刷刷盯着她，便是四公主想走都挪不動腳步。
“你們等着吧，本公主定然會贏！”
“若是輸了怎麼辦？”小公主眸光狡黠，坑早就挖好了，就等着她跳進來了。
四公主遲遲不語，明顯有了遲疑。
慕慕看了看隊伍裏的人，提議道：“若是輸了，四公主敢不敢將隊伍散了，以後再也不碰蹴鞠？”
說話間，她面上露出幾分譏諷，等着那羣人的反應。
果不其然，一旦涉及到他們自身，一羣人便衝了過來，紛紛指責起慕慕。
可還沒說兩句，四公主便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好。”她的嘴角似乎還微微勾了勾，卻又很快落下。
那些原本還羣起激憤，說慕慕居心叵測就是想回到她們這邊的人，好似被什麼噎住似的，沉靜了好半晌，周遭都安靜了一瞬，似乎不敢相信四公主會答應的如此爽快。
慕慕卻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
四公主最初本就看不起這個，現在這下，她倒是給了一個甩掉這個累贅的機會，四公主心裏只怕偷偷竊喜，巴不得早些輸掉這個比賽。
但若是真輸了，四公主的臉面……
這就看四公主自己如何抉擇了。
“四公主，你真要答應她們？這不過是一場小比賽，這後果屬實太嚴重了些。”一羣人圍上來，想讓她改變主意。
她故作爲難之色。
“她們都這般挑釁了，本公主若是不答應，豈不是說明怕了他們？”
話落，她又掃視衆人，繼續道：“你們可都是我精挑細選，花費了一番功夫進來的，若是真的輸了，我可不會輕饒你們。”
衆人對視一眼，直接閉上了嘴。
四公主說得不錯，最初她們進來，就是因爲受了好處，加上慕慕有段時候沒來，她們沒有一個主心骨，說是練習，實際上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根本沒有好生訓練過。
是以四公主拋出橄欖枝，轉個位置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現在聽她這麼一說，有些人心中卻是不大舒服的，畢竟在四公主口中，她們都如同奴僕一般，要受她差遣纔行。
慕慕在一旁笑了笑，現在還只是剛開始，這就已經有人有了不滿的情緒。
“小公主，咱們走吧。”
慕慕站在她身後。
既然已經達成目的，站在這兒也沒有什麼意義，她可不想看到這些人如此差勁地踢蹴鞠。
小公主腳步一動，慕慕便跟着走。
身後又突然傳來七零八落的腳步聲。
一回頭，竟是之前就幫着慕慕說話的那些人。
原以爲她們也要離開，慕慕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後面驟然一個急促地腳步聲傳來。
“慕慕，等一等。”
是遊守備的女兒遊齊畫，因着有些胡人的血統，長得濃眉大眼，還有些異域風情。
慕慕有些印象，她的爹爹便是由自己祖父提攜起來的。
平日裏她看起來頗爲冷淡，不喜扎堆，也可能衆人有意無意地將她排斥在外，是以她平日裏並沒有多少存在感。
方纔人羣裏面，她卻是出了不少力。
慕慕站定，用眼神詢問她有什麼話要說。
遊齊畫看了看身後的衆人，手攥緊了袖口問道：“慕慕，你願不願意重新組建一個踢蹴鞠的隊伍？”
她聲線微微輕顫，聲音有些發緊，能夠明顯察覺出她的緊張，卻僵直着脊背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她說之前往後看的那一眼，明顯就是代表衆人的意思來詢問她。
慕慕看了看她，視線往後移了移，一個個目光不錯地等着她回答。
見慕慕沒回答，小公主略微皺了皺眉道：“你們若是想踢，自己也能組成一個隊伍，爲什麼一定要慕慕來？”
遊齊畫被這麼一問，也回答不出個一二三來。
“我……我……”
她腦子在轉，此刻卻一片空白，沒有任何能夠解釋的理由。
也不知道爲何，若是沒有慕慕加入他們，她覺得根本就沒有再組的必要。
見她結結巴巴說不出話，看在方纔她們也算是幫了自己的份上，小公主沒再咄咄逼人，拉着慕慕就要走。
“我……我們想要爭一口氣！”人羣中一人驟然出聲，令慕慕和小公主腳步同時一頓。
不知爲何，慕慕心頭那道結倏然解了。
“讓我想一想。”她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平淡如水的眸子裏陡然有了波動，帶起一片星辰。
她先前不滿四公主的所作所爲，但其實她更厭惡的還是四公主心中並未帶着多少熱愛，卻又因爲其他原因要強插一腳。
那些人變了隊伍，她傷心，所以不甘。
讓四公主同人比賽，也是等着看那些人的笑話。
可這之後又能怎樣呢？
過段時間，說不定這件事也就被人淡忘了，她或許也不會再碰蹴鞠。
但這對她來說，卻是半途而廢，明明就想要做這件事，卻因爲其中小小的挫折便放棄了。
“慕慕，還是算了吧，以後要是她們也同之前那些人一樣怎麼辦啊？”小公主勸道，明顯不相信這些人真的能夠耐着性子學這些，尤其她還看到人羣中有幾個因爲不認真對待功課被夫子責罰的。
平日裏都這般得過且過，蹴鞠這般累人的事情只怕是更難堅持下去。
慕慕朝她眨巴眨巴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倒是沒多大意見，就看你們自己願不願意加入。”
話音剛落，就有好些人舉手迴應。
“我願意！”
“我也願意！”
……
遊齊畫聽她鬆了口，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更顯得五官明媚，“慕慕，他們都十分樂意，當初我便有了這個想法並且問過他們，這個你不必擔心。”
因爲喜悅，她連說話都帶了幾分雀躍，語速也比平日說話快了不少，生怕別人見縫插針打斷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