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臉色越發難看。
坦白來說,他的心中是一萬個不情願。
跪下,全場丟臉。
不跪下,不光全場丟臉,反倒還會被打上不守信用的標籤。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讓易忠海如此,更是比殺了他還要來的難受。
而一旁的賈東旭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出來呵斥着。
“沈志剛。”
“我可告訴你,你別亂來。”
“這怎麼說也是你的師父,你怎麼能讓他給你跪下磕頭呢?”
站在原地。
賈東旭說到這些,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好了。
然而。
他的這番話,在沈志剛的眼中反而越發可笑至極。
此刻。
沈志剛平靜的瞥了一眼面前的賈東旭。
對此,沈志剛態度冷然。
“賈東旭,你的賬我等下和你算。”
“願賭服輸,你不認賬我也不覺得什麼,但你認爲明天過後其他人會怎麼看你易忠海?”
沈志剛繼續着之前的話題。
對於易忠海這樣的老師傅而言,錢不錢的已經不是特別重要了。
如果一大把年紀,再把臉面給丟了那就真的晚節不保了。
一想到這些。
易忠海立刻跪了下來。
“我磕。”
說完,易忠海砰的一聲在地上直接磕了個頭。
這個舉動,沈志剛面色平靜。
畢竟。
對於他來說,這一點其實反倒根本都沒有在意。
易忠海怎麼樣沈志剛不管。
總之,他今天丟臉丟大了,這纔是最爲重要的。
果不其然。
在場衆人看着易忠海如此,則是紛紛在一旁議論着。
“易忠海居然真的磕頭了?”
“就這還磨磨唧唧的呢,都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說起來他也真是倒黴,居然被自己的徒弟打敗了。”
“誰讓他藏私不傳授徒弟真本事呢,這回倒好,人家不聲不響比你還要厲害。”
“之前還覺得易忠海不錯,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
……
此刻。
隨着周圍那些人的議論聲不斷響起。
對此。
易忠海只是覺得猶如奇恥大辱。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一時之間,易忠海根本都沒緩過神來直接暈倒在地。
看着這一幕。
劉海中和賈東旭連忙來到一旁將其扶住。
“老易,你怎麼樣了?”
劉海中猛然擡起頭來,看向沈志剛更是連忙呵斥起來。
“沈志剛,他好歹也是你的師傅。”
“就算不說怎麼樣,你也不能這麼對待他吧?”
對於這些,劉海中忍不住指責起來。
事實上。
他指責沈志剛,並非完全因爲易忠海。
他現在和易忠海完全是脣亡齒寒的關係。
再者說,他如果趁着這個時候指責一番沈志剛。
到時候,他在工廠的威望就會獲得提升。
沈志剛都能夠弄個第一車間主任的名頭。
那他劉海中資歷更老,豈不是能夠混個更高的職務?
這些,纔是劉海中心中最爲真實的想法。
而他的這番話,更是得到賈東旭等人的贊同。
“沒錯,貳大爺您這話說的對。”
“對於這種忘恩負義的傢伙,就是不能輕饒了他。”
看着這些人如此。
沈志剛卻並未着急,反倒還一臉戲虐的看着他們。
連他們都收拾不了,那豈不是太辜負楊愛民對於自己的信任了?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
既然他們想要鬧,那麼這第一把火就直接燒在他們身上好了。
心中一念至此,沈志剛正視着在場衆人。
“我剛纔說過和你們算賬,你們還以爲我是在開玩笑嗎?”
“之前打賭,我贏了,所以你們是不是應該賠償我一個人一百塊?”
什麼?
聽到這些。
身邊的賈東旭連忙裝死。
“這個我沒錢。”
“你可別亂說,我一個月工資纔多少,你讓我給你一百塊。”
“沈志剛,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見此,其他人也表達了這樣的感受。
然而。
沈志剛卻突然冷笑起來。
“好啊,你們不給錢也沒什麼。”
“廠長在這裏,我和廠長一說你們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人心不足蛇吞象。
之前,沈志剛已經多次警告過他們了。
只不過。
這些人卻根本沒有將沈志剛的警告當回事。
既然這樣,那麼沈志剛就直接一點好了。
然而。
當沈志剛說完。
之前還在那裏幫腔的幾人,卻突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直接蔫了。
很快的。
其中一人直接對着沈志剛開始求饒起來。
“沈志剛,你就體諒體諒我們吧。”
“我們上有老下有小,讓我們一下子拿出一百塊錢,我們是真的拿不出來。”
此刻。
隨着這人說完。
一時之間,更是勾起很多人的情緒。
畢竟,這年頭大家生活都差不多。
於是,也有一些人想要讓沈志剛就此放棄。
“要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算了?憑什麼算了?”
“對啊,六百塊錢的事情呢,這怎麼可以隨便算了。”
“總不可能因爲要錢,就將別人逼迫的傾家蕩產吧?”
“這麼說起來,那這件事可就不好辦了。”
……
此時。
隨着在場衆人紛紛說着。
對於這些。
聽聞此話。
沈志剛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見此,沈志剛則是對於這些毫不客氣的呵斥着。
“你們上有老下有小,和我有什麼關係?”
“再說了,如果是我輸了的話,你們會放我一馬嗎?”
原本。
這些人還想對着沈志剛說些什麼。
可伴隨着沈志剛說完。
在場衆人全都沉默下來。
要知道,沈志剛輸了的話,可是一家賠償兩百塊錢。
六個人,這可就是一千二百塊。
即便以易忠海的收入,一年都不能湊夠這麼多。
這麼諾大一筆財富,他們不可能會不動心。
也正是因爲這樣。
在場衆人,更是紛紛集體陷入沉默之中。
看着這些人如此。
沈志剛卻突然笑了。
“既然如此,那麼我要回我的六百塊,有什麼不對的嗎?”
沈志剛說着,將視線看向身旁的楊愛民。
楊愛民也是完全未曾想到這些。
他思索片刻便對着身旁說着。
“這幾個人的工資每個月扣除一部分補給志剛。”
“其他人沒什麼事就此解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