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內遊蕩的鬼魂減少。
校長辦公室內,空着的老闆椅不停地轉着。
年過半百,滿身肥膘的校長癱坐在地上,他的手裏攥着幾張撲克,一共四張牌,分別是兩個三,兩個四。
一股尿騷味傳開,校長哆嗦不停:“鬼···鬼王···大人,能不能九局五勝。”
他已經輸了一整晚了,早就忘記自己輸了多少次。
“不可以!天快亮了,打完這局我要休息了。”
稚嫩的童聲傳來,聲音裏帶着滿滿的得意。
校長顫抖着放了兩張三:“那能不能換一隻胳膊,再紮下去我的右手要廢了。”
“不能!炸彈!”
坐椅上扔出來四張三,誰也不知道他哪裏找來的牌,整整一副,打的時候偏會多出來幾張。
“打不過!”
“王炸!我贏啦,把手給我。”
話音剛落,房間內氣溫迅速降低,各類鬼魂緩緩現身,原本廣闊的教室瞬間被擠滿了。
讓人頭皮發麻的不是鬼魂的數量,而是模樣。他們統一保持着死前模樣。
有的是車禍死亡,渾身全是爛肉,半掛不掛的滴溜在身上;有的淹死的,面色鐵青,渾身向下滴水,沒一會地磚上存下一大片水漬,還有吊死的。
一件屋子,滿滿當當的鬼沒有一個死法重複的。
若說最好看的鬼,那就只有這個不知如何死的小鬼了;不說別的,單說顏值,生前絕對是一等一的好看。
校長窩在角落瑟瑟發抖,熟練地攏起衣袖,露出了滿目針孔的手臂。
自從這小鬼出來禍害學校開始,第一個禍害的並不是學生,而是他這校長。
他自認爲在職期間是個本分敬業的人,單單只是沒有阻止別人欺辱他而已。
別人都袖手旁觀了,怎麼偏偏只禍害他一人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瘦弱的小男孩從座椅上現身,他的手中拿着巨大的針管,一步一個腳印走向校長。
“獸醫用的針,今日我也試試手感。”
片刻後,校長身前地上出現一灘血水,整個手臂被捅得血淋淋。
房間內的鬼魂失望嘆息:“小鬼王,我們想扎別的地方。”
“不行,只能扎右手。”
當初他也曾見到別人欺辱他,可是做爲一校之長,他呵斥學生不該在大庭廣衆之下動手,他輕輕揮動了自己的右手,示意別人將他帶到別處。
他不阻止也罷,竟覺得礙眼。
是嫌棄他的血髒嗎?
很可惜,他生來就是這座學校生產出來的贓物。
再噁心也改變不了事實。
校長聽聞,狠狠鬆了口氣。
今日所有鬼魂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他們手中不僅限於細小的針頭,有的甚至拿着毛衣籤,自制的針筒。
右手毀了就毀了吧!至少其他地方都是完好的。
天色大亮,校長失血過多倒在了地上。
大學的課程相對自由,尤其是藝術系。
白冷冷坐在教室聽着教授侃侃而談,手中握着沾了硃砂的狼毫,一張完整帶着靈氣的驅鬼符便畫好了。
小世界中靈氣稀薄,原主畫符需要沐浴焚香,一邊掐訣一邊運氣,但白冷冷不需要,她自帶靈氣,運用起來非常簡單。
【世界男主在窗外,他看你的眼神很是忌憚,小心他下黑手。】
肚兜一邊陪小雪球看劇,一邊注意着男主的動向。
白冷冷聽聞,畫符的手一頓,剛凝聚在符紙上的靈氣消散了。
“有沒有什麼方法解除陰陽眼封印?”
【原劇情中沒有提到,不過原主的陰陽眼在十月一放假前解封,不過原主也是那日被嚇死的。】
404宿舍確實出過事,陰氣比一般房間重很多。
十月一放假前夜,原主陰陽眼大開,等她看到滿屋鬼魂時,心臟病發作,死在了宿舍。
十月一?不就是明天了?
前夜就是……今晚?
白冷冷不可思議,視線若有若無地瞟向窗外:“被鬼嚇死的?什麼鬼那麼可怕?竟然能將天師嚇死。”
【嘿嘿!是小鬼。另外,我要糾正一下,原主現在還不是天師呢!她會畫符也會抓鬼,可是從來沒有抓過鬼,也沒見過鬼。沒見過鬼的天師,在天師一行裏,只能算入門學徒。不過原主性子跟你一樣,對外都稱自己是天師。】
白冷冷冷笑:“你這話說得很有意思,跟我一樣是怎樣?”
肚兜索性裝死,不再理會。
*
美術生的一天都是疲累的,上了一天課程,白冷冷終於知道原主爲何不連夜回家了。
月色如銀,月光灑滿了大地,像是要守護整個世界一般。
草叢中偶爾有幾聲蟲子鳴叫,在寧靜的夜晚增添些許樂趣。
回宿舍的路上有三三兩兩人羣。
陳美麗手中提着工具箱,一手緊拉着白冷冷手臂:“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昨夜做了一個夢,夢到鬼了。真的,特別真實,現在一想到那張血淋淋的臉,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白冷冷想到了昨夜法器的振動。
鬼魂存在於世間各處,法器靈敏,一旦有所察覺便會立刻提醒。
從小到大,原主時不時經歷一次。
她有祖傳玉佩護身,並不擔心鬼魂侵害。
“可能是你聽故事嚇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陳美麗嘟嘴:“我就知道你們不信。不過冷冷啊,你不是天師嗎,我們宿舍真的沒有髒東西吧!”
不等白冷冷開口,千箐笑着打趣:“都嚇得說胡話了,陳美麗你膽子還不如雞大呢!要不要我接着說昨天的故事啊!”
“別了別了!”
“哈哈,404另一個女孩死得更加恐怖,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