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扶起唐老爺子,說道:“我今日來,也是有求於唐老爺子。”
“我知道,我知道,傑兒都跟我說了。”
唐家老爺子笑呵呵的捋着鬍子說道:“我這就讓傑兒給小友摘還魂草去,要多少有多少!”
“這還魂草啊,年齡最小的,都有兩百多年了!”
“一定滿足小友的需求,哈哈哈!”
“多謝唐老爺子。”江風客氣道。
一旁熬藥的男童坐在小火爐旁,一雙如同黑葡萄般的明媚眼眸,一個勁兒好奇的打量着江風。
“別看了,快帶着唐傑叔叔去給這位小友摘草藥去吧。”唐家老爺子對男童說道。
“師父,我還要熬藥呢,熬壞了,你又要說我。”男童噘着嘴,一副明明很想去,但卻故意拒絕的樣子。
“小友啊,我這個小徒弟年紀還小,你別和他一般計較。”
唐家老爺子有些抱歉的對江風解釋了一句後,接着看向男童說道:“今天不用熬藥了,明天繼續。”
“謝謝師父。”
男童頓時喜笑顏開,邁着輕快的步伐跑到了唐傑的身邊,一把拉起了他的手,笑嘻嘻的說道:“唐傑叔叔,我帶你去摘還魂草去。”
“江少,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唐傑說完,跟着男童一起往茅草屋外走去。
男童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好奇的再次張望江風一眼。
“小友,坐,快坐。”
唐傑和男童走後,唐老爺子熱情的邀請江風坐在屋子裏的一處炭火爐子旁邊。
江風坐下後,唐老爺子拿出一個琺琅彩的罐子,從裏面拿出一些香氣撲鼻的古樹春茶,放進了火爐上那一把澤州鐵壺之中。
江風發現,唐老爺子在做這些的時候,臉上雖然是激動的笑意,但眼眶卻漸漸有些溼潤。
“唐老爺子,你如此癡迷於還魂術,是有想要復活的人嗎?”江風問道。
按理說,唐家老爺子古稀之年,什麼場面都見過,激動歸激動,不至於落淚。
“小友啊!這件事說來話長,讓你見笑啦。”
唐老爺子把鐵壺放在通紅的炭火上,苦笑着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的妻子因爲我的疏忽,在不到四十歲的時候去世了。”
“年輕的時候,我忙於事業忙於應酬,對我的妻子不聞不問,直到她得了絕症,我才幡然醒悟。”
“那時候我的醫術遠不如現在,很多名貴草藥都用了,但是因爲醫術不精,還是沒能留下她。”
“原來是這樣。”
江風看着唐家老爺子傷心的樣子,心裏不由動容。
唐家老爺子年歲近百,他的妻子逝去已經有四五十年,就算是閻王來了,也無濟於事,別說還魂術。
但沉思了片刻後,江風還是決定將這個壞消息選擇隱晦一點的方法告知唐家老爺子。
“唐老爺子,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江風說道。
“小友,你的意思是……”
唐老爺子聞言,瞬間淚流滿面,有些哽咽的說道:“你這麼說,就算是還魂術也於事無補了?”
“我知道,我知道!”
唐老爺子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來,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燃燒着的炭火喃喃自語道:“但我就是想試一試,就是想試一試啊。”
確定了真相的唐老爺子,在幾句話的時間裏,肉眼可見的蒼老了很多。
彷彿被鬼魅吸走了陽氣,眨眼間從精神抖擻的老者變成了一個苟延殘喘的病人。
“唐老爺子,節哀。”
江風見狀,緊忙勸說道:“還魂術雖然沒有辦法讓你的妻子復活,但卻可以短暫的凝聚回她的魂魄。”
“可以暫時緩解你的相思之苦。”
此話一出,原本猶如油盡燈枯的老人,雙眼頓時煥發出了異樣的光彩。
他激動不已,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道:“小友,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真的。”江風緩緩說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林梅,我終於可以再見你一次了!”
唐老爺子抹了一把眼淚,拿起茶水沸騰的鐵壺,給江風到了一杯茶。
江風接過茶杯後,唐老爺子面帶幸福微笑的望向了門外。
江風沒再說話,看樣子,唐老爺子陷入了曾經美好的回憶當中。
……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男童手裏拿着一個檀木盒子,和唐傑一起走了進來。
“江少,你要的還魂草,全都在盒子裏了。”唐傑從男童手裏拿起盒子,放在了江風的面前。
江風微微吸了一口氣,還魂草特有的芳香伴隨着輕靈之氣涌入了他的鼻腔。
不用打開江風便已經知道,盒子裏裝了五株三百年份的還魂草。
足夠用來拯救於芝芝肚子裏的孩子。
“小友,你打開看看,這些可還夠你用?”唐家老爺子回過神來說道。
“不必,唐傑的爲人我清楚,他不會做欺詐之事。”
江風誇讚了唐傑一句後,接着說道:“唐老爺子,你帶我去夫人的墓地吧,我需要接觸她的屍骨,才能凝聚她的魂魄。”
“爺爺,你這是幹嘛?你是要復活奶奶嗎?”唐傑從未見過自己的奶奶,只聽爺爺和爸爸說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
他一直想看看奶奶的尊榮,如今聽聞江風說要見奶奶的屍骨,心裏頓時大喜。
“呵呵,我倒是想,可惜你奶奶去世的時間太久了。”
唐老爺子笑着起身,衝着唐傑無奈擺了擺手後,朝着茅草屋外面走去:“小友,你隨我來吧。”
“嗯。”
江風喝了手裏的那杯茶,起身跟着唐家老爺子一同向外走去。
“你看好江少的草藥,我去一趟。”唐傑吩咐了男童一句後,跟在了江風的身後。
唐家老爺子帶着江風向山谷後方走去。
一條青石板路的兩旁,長滿了泛着七彩靈光的各式草藥。
當然,這些靈光,只有江風能夠看得到。
清澈的小溪沿着青石板路潺潺脈動,魚兒暢遊其中。
鳥鳴蟬鳴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