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瀾面無表情。
昨夜，謝千歡說的那些話着實紮了他的心。
現在再看見蘇瑜兒那邊的僕人慌慌張張來請他，他心裏驀然浮現出“又來了”的感覺，煩躁多於憐惜。
嬤嬤道：“蘇側妃不知怎的，今早一起來就長了滿臉的疹子，容貌似是毀了，哭得不行。”
“毀容了？”
蕭夜瀾皺起眉頭。
如此一聽，倒真是挺嚴重的。
他趕緊來到錦繡苑。
只見，蘇瑜兒坐在梳妝檯前，隔着老遠，都能聽到她的嚶嚶啜泣聲。
蕭夜瀾走過去，“瑜兒，讓本王看看你的臉。”
“不！”
蘇瑜兒反應激烈。
她轉過身來，臉上蒙着一層黑色面紗，將下半張臉遮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和額頭。
“瑜兒見過王爺。”
她含淚行禮。
雖然擋住了半張臉，但還是可以看見她眼角和額頭確實長了好些紅色的疹子。
“這是怎麼回事。”蕭夜瀾扶她坐下。
蘇瑜兒捂着還很平整的肚子，如弱柳扶風，嬌滴滴的靠在椅背上，紅着眼眶，“昨夜還好好的，今早一睡醒，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說着，她又站起身，突然要給蕭夜瀾跪下，“瑜兒容顏已毀，以後恐怕再無資格服侍王爺了！”
“別說傻話。”
蕭夜瀾只好再扶她起來。
蘇瑜兒淚眼盈盈，“可是，倘若我把面紗摘下來，王爺怕是看一眼都會反胃，我真想着不如死了算了。”
“幾個疹子而已，總有辦法治好。”
這時，站在旁邊的嬤嬤多嘴，“會不會是因爲昨晚側妃用的胭脂？老奴看您那會兒剛抹完的時候，臉上就有些發紅。”
“大晚上抹什麼胭脂。”
蕭夜瀾不理解女子此等行爲。
十分令他感到迷惑。
蘇瑜兒解釋，“不是胭脂，是我特地去買的美容膏，用法說是早晚各抹一次。”
“美容膏？”
蕭夜瀾隱隱約約好像聽說過這玩意兒。
那嬤嬤又道：“現下京城可多人排隊去買了，側妃去了好幾次花月堂纔買到，說來，還是因爲王爺您的母妃用過，才流行起來的。”
嬤嬤的話，乍一聽是隨口，其實全在似有若無的暗示。
本來這份工作向來是交給芸曦去完成。
如今芸曦重傷在休養，蘇瑜兒只能找另一個嘴替，讓她在蕭夜瀾面前說出自己不方便說的話。
“就是謝千歡在賣的那玩意兒？”
蕭夜瀾臉色微沉。
嬤嬤點點頭，嘆道：“是呀！本來我們也勸側妃，想要的話直接跟王妃說一聲就行了，可側妃卻覺得王妃製藥辛苦，應當去醫館花點銀子，支持一下。”
“你去把謝千歡喊過來。”
蕭夜瀾坐在那裏，眸色晦暗不明，似是要發怒。
嬤嬤便不敢再說了，連忙跑出門去。
“王爺，我想這件事和王妃沒有關係，許是我自己運氣不好，買到了次等品。”
蘇瑜兒輕言輕語，假意爲謝千歡開脫。
蕭夜瀾冷聲道：“無論如何，這東西是她做出來的，如今出了問題，只有她才知道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