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歡以爲自己早該免疫了。

    從一開始,她就應該習慣自己受到的這般待遇。

    可是,她沒想到,在經歷過種種之後,受傷的感覺反而越來越深,猶如陷入泥潭,無法自拔。

    早知今日,不如不相識。

    “看在你今天救了我的份上,我不跟你吵。”

    謝千歡彎腰上了馬車。

    當布簾緩緩落下之際,她看見男人修長的手指收攏,血管微微突起,那是在遏制自己怒火的表現。

    原來,他和她說兩句話,都會生氣成這樣。

    偏寵是蘇瑜兒的。

    戾氣是留給她的。

    謝千歡深呼吸一口氣,仰頭靠在軟軟的坐墊上,懷着想要遠離的心情,揚聲囑咐外面車伕:“去醫館。”

    很快,她來到花月堂。

    秋敏看見她,便扭着腰迎過來,從懷裏掏出幾頁紙,“喏,有人留給你的。”

    謝千歡接過那幾頁紙打開一看,又是鬼醫七冊殘卷上的內容!

    這次,上面雜亂的記載了各類藥與毒的相生相剋之道。

    有些是她沒學過的內容。

    謝千歡面露驚喜,方纔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擡頭問道:“他還在嗎?”

    “早就走咯,半個月前來過一趟,最近你沒來醫館,我找不到機會給你。”

    秋敏說的時間,和沈公子的現身時間並不符合。

    所以謝千歡沒有聯想太多,只是嘆道:“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多,我抽不出空過來這邊。”

    “你的肚子也漸漸大起來了,還是應該以養胎爲主,至於醫館這邊嘛,反正之前你招了幾個大夫坐診,有我幫你看着,不會出問題,放心吧。”

    秋敏看出了謝千歡的情緒不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謝千歡點點頭。

    如今她不僅坐擁醫館,還是酒樓的東家,連事業都忙不過來了,實在不該再去爲蕭夜瀾和蘇瑜兒的事傷神。

    ……

    入夜。

    蕭夜瀾剛回到王府門口,餘光驀地瞥見燈光沒映照到的角落有暗影浮動。

    他踏上臺階的腳步又退了回去。

    等他提着燈籠,照亮牆角,果然看見一個眼熟的背影。

    “你不是走了麼。”

    蕭夜瀾冷冷問。

    沈容沒有回頭,而是徑自往前走,走到四周無人的地方纔停下。

    他轉身,忽明忽暗的星眸淌着清淺笑意,“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專門趕回來找你,說完我就走。”

    “你說。”

    “世人都以爲孩子要生下來以後才能滴血認親,其實並非如此,孩子還在孃胎的時候,就有辦法可以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你親生的。”

    蕭夜瀾臉色微變。

    沈容勾脣,“當然,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做到。”

    “這就是你特地趕回來想要告訴本王的事?”蕭夜瀾拂袖要走,“無聊。”

    “如果你信得過我,等我下次再來京城可以幫你鑑定一下,貴府的兩位妃子,到底誰懷的是野種,誰懷的是你親生孩子。”

    蕭夜瀾停下腳步。

    他淡淡道,“無需鑑定,答案早已很明顯。”

    “哈哈,我勸王爺在這方面還是不要太自信,很久以前連你父皇都偷偷找我鑑定過,如今我幫你算是買一送一。”

    “父皇?”

    蕭夜瀾一怔,他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看沈容,但對方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般的武功和醫術,又是皇帝的座上賓,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

    不,不可能。

    如果是他,那未免也太年輕了。

    蕭夜瀾驚疑不定,心緒泛起一絲紛亂,連離開的步伐都比平常亂了。

    此刻。

    黑暗中的一扇側門後,站着屏住了呼吸的蘇瑜兒。

    她面露驚慌,大氣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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