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歡攙扶着太后上了馬車。

    隨後,她走到蕭夜瀾身邊,輕輕道:“趕緊派人去抓那個唱戲的名伶商楚薰,趁現在他可能還沒走遠。”

    蕭夜瀾看了她一眼,沒有問爲什麼,直接轉身先去抽調兵馬。

    等安排妥當後,他纔回到謝千歡身邊,問道:“此事和那個戲子有關係?”

    剛纔,謝千歡沒來得及和他細說。

    她點了點頭,這會兒也不好讓所有人都等着,便先上了馬車,反正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她坐在馬車裏說,蕭夜瀾騎着馬跟在外面,照樣能聽得一清二楚。

    “葉信說他聽見了唱戲的聲音,我就猜到和商楚薰有關了,因爲我醒來的時候也聽到了戲曲聲,走出來沒多久,便遇見了商楚薰。”

    “他說他收到有刺客會去刺殺太后的情報,爲了我的安全着想,攔着不讓我回去,現在想來,他應該是知道我能破解他的催眠,怕我干擾了他的計劃纔在半路攔截。”

    蕭夜瀾皺眉,“這麼說,他可能只是幫兇,未必就是主謀。”

    “無論他是不是主謀,總之,他肯定就是那個實施了催眠的人。”

    “何以見得?”

    “因爲他上次找我去給他看嗓子的時候,曾經試圖催眠我。”謝千歡回想起當時的場面,嗓音泛起冷意,“我以前懷疑會不會是錯覺,沒想到,他還真懂這方面的東西。”

    蕭夜瀾想起那個黑衣金帶的刺客,恰巧也在昨晚出現。

    莫非,商楚薰和去年害他中了情毒的那幫人有關係……

    “這場陰謀恐怕不簡單,而且沒那麼容易結束。”

    他極爲罕見的嘆了口氣。

    曾經,蕭夜瀾以爲那幫刺客的任務失敗,被瑜兒解了他的毒,應該就此銷聲匿跡,不敢再來了。

    沒想到他們還會捲土重來,而且這一次做得更激烈,竟想將弒殺太后這種天大的罪名安到他頭上。

    “蕭夜瀾,這次針對你的人,應該不在皇室之內。”謝千歡忽然說道。

    “嗯,那些傢伙再怎麼喪心病狂,再怎麼爲了奪取皇位不擇手段,也不至於爲了栽贓嫁禍本王而殺了太后。”

    蕭夜瀾沉着臉。

    排除內因,剩下的就只有外敵了。

    對方陷害蕭夜瀾,根本目的是想攪亂大夏的朝廷,引發更爲激烈的皇室鬥爭。

    從內部瓦解,在兵法上,算是一着妙棋。

    路上沒有再遇見刺客,衆人無驚無險回到京城,皇帝早已聽說太后遇襲的事,親自出來迎接。

    葉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雖有蕭夜瀾和謝千歡的求情,皇帝還是降了他的官職,削了他的俸祿,並且命人前往東鞍鎮徹查這樁攝魂案。

    然而,從這天起,商楚薰就徹底消失了。

    再也沒人見過這個江北第一名伶。

    又是下着細細小雨的一天,京郊湖畔,許多小舟正準備沿江而下,有的是行南走北做生意的商販,有的是落榜失意的考生,衆生雲集。

    這裏是京城附近唯一的水路。

    尚未啓航的某葉扁舟上,一個戴着斗笠的男人懶洋洋躺着,他的半張臉被遮擋住,只能看見如同抹了口脂般殷紅的薄脣。

    “少主,還要等嗎?”

    船上一個人湊近,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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