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一過,時間便過得飛快,轉眼就快要到立夏了。

    謝千歡即將迎來待產期。

    現在,她已經開始感覺身子沉沉的,每天很容易疲勞,連醫書都沒法專注的看下去,只能暫且放下對鬼醫七冊的修習,儘量讓自己多歇着。

    “寶寶啊寶寶,咱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那麼多次了,你出世的時候可一定要悠着點,千萬別害苦了我。”

    謝千歡坐在藤椅上,摸着肚子喃喃自語。

    對於這年代的女人來說,生孩子等同於過一道生死關,運氣好才能活下來,運氣不好那就直接送去見黑白無常了。

    她的醫術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自己幫自己接生孩子。

    所以,她只能像其他女人一樣,祈求好運降臨。

    腹中的小生命動了動,似是在迴應母親的禱告。

    謝千歡嘿嘿一笑,“放心,養你的小金庫我已經攢好了,保證你出生以後什麼都能享受到最好的,絕對不會輸給別人家的娃。”

    她自己憋屈也就算了,不希望這孩子來到世上以後,也過着和她一樣波折不斷的生活。

    “什麼小金庫?”

    隨着低沉嗓音響起,男人一腳踏入小院子,來到謝千歡的面前。

    謝千歡撇嘴,“那是我自己攢的錢,跟你沒關係。”

    “別說的好像本王會貪你的財寶似的。”

    蕭夜瀾走到她身邊,長身而立,頎長身軀在微暖的陽光下猶如雪松般優雅好看。

    謝千歡哼了一聲,“那可不好說,上回我及時救了姨婆和皇后她們一命,父皇又賞了我好多金子,現在我的身價比你高多了。”

    “未必。”蕭夜瀾撩脣,“在你眼裏,一條人命值多少錢?”

    “人命當然是無價的。”

    “本王手裏留下了無數人的性命,故而,本王掌握着你數也數不清的無價之寶。”

    對於蕭夜瀾這番說辭,謝千歡無語了。

    她第一次聽人把自己殺人如麻的事說得這麼清新。

    “留了那麼多血債,小心他們變成討債鬼,半夜找你算賬。”

    謝千歡往旁邊挪了挪,決意離這個劊子手遠一點,免得腹中寶寶沾染到他身上的煞氣。

    蕭夜瀾漫不經心道:“本王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他們既然拿起武器對着本王,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縱然變成枉死鬼,本王也不是他們的債主。”

    “那誰纔是債主?”

    “讓他們來殺本王的人。”

    蕭夜瀾的話,聽起來竟然很有道理。

    他忽然俯下身子,把大手輕輕放在謝千歡的肚皮上,凝神靜靜感受。

    “拿開,我家寶寶才懶得理你。”謝千歡一臉嫌棄。

    “他動了。”

    蕭夜瀾不肯把手拿開。

    他感覺到謝千歡腹中小生命的動靜,內心沒來由的涌起一陣歡喜,甚至隱隱有點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

    謝千歡卻不接受他的轉變,默默把臉蛋扭到一邊。

    她沒忘記,當初蕭夜瀾是如何嫌棄這孩子是個野種,對她各種摧殘,有好幾次差點害得她滑胎。

    許是察覺到謝千歡的態度冷漠,蕭夜瀾緩緩收回手,平靜道:“你的肚子大得這麼快,若真是嫁給本王以後才懷上他,時間便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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