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起衣袖，給謝千歡查看傷口。
果然就像葉信說的那樣，傷口很深，甚至隱約可以看見森森白骨，可見蕭夜瀾這一刀砍得有多狠。
幸虧武安侯練了多年的武，雖說年紀大了，反應還是比普通人快，否則只怕一整條手臂都要被砍下來。
謝千歡拿出藥瓶，輕輕灑在傷口上，搖頭嘆道：“他太過分了！”
“沒辦法，我要是不出手，那兩個後生的小命不保囉。”
營裏打架的事實屬常見，如果鬧得不大，稍微懲罰一下也就差不多了，武安侯完全想不明白蕭夜瀾爲何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他皺眉問道：“丫頭，小王爺最近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
“應該沒有吧。”謝千歡想了想，“非要說的話，就是李丞相的女兒纏着他，但我覺得他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蕭夜瀾突然發火，肯定是有別的原因。
武安侯納悶，“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誰惹毛了小王爺呢。”
“老侯爺，那兩個打架的人是什麼來頭，他們之前犯過事兒嗎？”謝千歡問。
“沒有！”
武安侯斷然否認，“依我看都是老實人，這是他們第一次犯事。”
所以，也不是那兩個人曾經得罪過蕭夜瀾。
謝千歡用乾淨的白布把傷口重新包紮起來，“勞煩老侯爺再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哎，我當時聽說有人鬧矛盾，想着先過去看看情況，結果還沒進門就感覺到營房裏滿滿的殺氣，鋪天蓋地……”
武安侯這輩子打過無數大大小小的仗，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但他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仍是心有餘悸。
“我感覺他殺氣太重，怕是要拔刀殺人了，便立刻去阻止，沒想到他根本不聽勸……後面見了血，王爺好像才清醒點。”
後來，武安侯還跟那個撿回一條命的門下督聊了聊。
那人完全嚇麻了，據他所言，王爺只有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時候纔會變成那樣。
謝千歡凝眸，“聽你這麼說，當時並沒有人去惹他，他真的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被激怒以後爆發了。”
“是啊。”
武安侯已經默默在心裏打算，這段時間必須離蕭夜瀾遠一點。
比戰王更可怕的，是突然發瘋嗜血的戰王。
“抱歉，我會盡量想辦法讓他恢復正常。”
謝千歡以戰王妃的身份向武安侯道歉，希望這樣能讓老頭子心裏好受一點。
武安侯擺了擺手，“你現在是關鍵時期，還是安心養胎吧，別跟我一樣鬧出意外來。”
“蕭夜瀾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我得跟他好好談談，找出真正激怒他的原因。”
謝千歡安慰完武安侯之後，打道回府。
她讓小冬攙扶着下馬車，慢步走上臺階，忽然間，一個高大的陰影覆蓋住了她的影子。
隨之而來的是透骨寒的涼意。
謝千歡愕然擡起頭，只見蕭夜瀾正好從宮裏回來，陰冷着臉走到了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