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戰王妃已經死了。

    難產而死。

    雖然他們沒有看見屍體,但除了元璃郡主以外,皇帝也派人去驗過,一屍兩命,這麼重大的事,絕不可能出差錯。

    除非是借屍還魂之類的玄學說法。

    葉信並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他的主子蕭夜瀾更不信。

    所以,就算謝千歡已經投胎轉世,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女孩,和牛老七描述的絕代佳人完全是兩回事。

    蕭夜瀾喃喃道:“不,那晚的確有人用了飛針定穴之術,本王親眼所見。”

    “飛針定穴雖然少見,但並不是只有王妃纔會用,聽說藥神門的弟子全是一手飛針術使得出神入化,說不定那羣賊子裏面恰好有人學過的。”

    葉信小心翼翼解釋,“而且屬下檢查過那個牛老七脖子上的傷口,確實是有兩根針刺在那裏,但刺得很淺,力氣不足,方位也不對,不大像是王妃的手筆。”

    蕭夜瀾默然。

    夕照落在他的臉龐上,鍍着淡淡的金輝,看起來恍若天神般俊美無儔,同時卻又顯得那麼失意,那麼落寞。

    終於,他緩緩將長刀收回刀鞘中。

    “你說的對。”蕭夜瀾低聲嘆息,“是本王被迷了心眼,一時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竟然覺得她還能再回來。”

    “王爺,人不可能死而復生……”

    “夠了。”

    蕭夜瀾突然打斷葉信。

    他閉眸,“別在本王面前說這些,本王不想聽見死了活了之類的話。”

    “是……”

    葉信低下頭,心裏堵得慌。

    三年前消息剛傳來那陣子,王爺就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關於王妃的事,更不能說王妃已經死了。

    對於這個字,他諱莫如深。

    沒想到過去這麼久,王爺還是不願面對。

    蕭夜瀾再睜眼時,眸底泛着血絲,啞聲道:“走罷。”

    即使她還在,大概也是不願意出來見他的,這樣找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葉信點頭,默默爲蕭夜瀾把馬牽了過來。

    兩人縱馬遠去。

    漫天粉色的桃花谷被拋在他們身後,直至消失不見。

    那名獵戶總算鬆了口氣,拍了拍心肝自言自語抱怨道:“嚇死老子咧!謝大夫可沒說過會有這麼可怕的人來找她啊!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謝大夫不收銀子治好了我孃的病,又給我那麼多錢,我總不能出賣她……”

    從梧桐縣北上,走過山路之後,再走水路去京城是最快的。

    謝千歡帶着嘟嘟上了一條大船。

    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戴白玉面具反而顯得惹眼。

    於是,謝千歡畫好毀容妝之後戴上面紗,旁人能看見她眼角的傷疤,自然也就明白她爲什麼要遮擋着臉,不會再細究。

    “娘,他們在幹什麼?”

    嘟嘟第一次坐船,立馬化身好奇寶寶,東張西望,看什麼都很稀奇。

    謝千歡微笑道:“那是雜耍班子在表演。”

    這艘大船極其豪華,第一層的中間搭了戲臺,四周坐滿客人,不停喝彩叫好。

    但她選擇上這艘船,並非只是爲了享受。

    而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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