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裏,依舊瀰漫着那股難聞的氣味。

    謝千歡一步步往前走,小心翼翼觀察左右兩邊的牢房。

    她記得在這種地方,一個不注意就會被癲狂的死囚抓住,到時候不僅難以脫身,還有可能會受傷。

    其實當初她是暈着進來,暈着出去,兩次都失去了意識,所以記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被關在哪間牢房裏。

    如今,她只能憑着當初進來探望謝炎時的記憶,七拐八拐,一路走到盡頭。

    “小丫頭,你是誰?”

    謝千歡突然聽到牢房裏響起老頭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轉過來,“老人家,是我,三年前和你關在一起的那個孕婦,今天我易了容進來的。”

    “原來是你啊,怎麼,捨不得這裏?走了還要回來。”

    老頭慢悠悠從牆角走出來,手中拿着一本書,大概是他新寫的作品。

    謝千歡擡起頭環視四周,“怪不得當初我總覺得特別昏暗,看不清楚東西,原來不是我生病產生的錯覺,這裏本就是藏得最深的一間牢房。”

    “是咯。”

    “老人家,該不會你是犯了什麼天大的案子,所以纔會被關到這種最偏僻的地方。”

    謝千歡雙手抱臂,認真審視着眼前的老人。

    老頭擺了擺手,“你弄反了,這附近關的人少,清靜,正適合我寫書,所以我才住在這裏,你進來的時候沒聽見外面那些人不停喊冤,一人一句我不想死麼?我年紀大了,住在那些瘋子身邊,哪裏睡得着覺啊。”

    “哎,你說的好像是自願進來,不是被人抓進來似的。”

    謝千歡越發覺得這老頭不簡單。

    老頭哼了一聲,“你專門回到這種地方,不是爲了跟我閒聊吧?”

    “當然。”謝千歡隔着欄杆,定定凝視着他,“老人家,你看到我沒有死,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人活得久了,莫說是死而復生,金蟬脫殼,再稀奇的事我也見過。”

    老頭不以爲意,還把手裏的書強行塞給謝千歡,“先欣賞一下我這兩年新寫的詩,聽說這次賣得更好,在外面賣了上萬冊呢。”

    謝千歡隨便翻了一下。

    還是那些狗屁不通的打油詩。

    她也不知道是誰幫這老頭把書拿出去賣的,但那人絕對騙了他,搞得這老頭還真以爲自己寫的詩很暢銷,心裏美得不行呢。

    “怎麼樣?你來點評一下。”老頭滿懷期待說道。

    “嗯,寫得頗有古風,尤其是這句豬兒白白肉肥肥,隱喻了國泰民安,老百姓都不缺肉喫,我很喜歡。”

    謝千歡不忍心說實話,便瞎扯一通,哄得老頭開心就算了。

    這麼大年紀還要被關在牢裏,其實也挺可憐的。

    那個賣書的人估計也是這麼想,所以才騙他說寫得很好,賣了幾千上萬冊。

    老頭聽了果然十分高興,哈哈笑道:“小丫頭,你能看懂我這句詩的意境,不錯,真不錯!這說明我沒看走眼!”

    謝千歡感到很無奈,她能留在牢房裏的時間不多,必須趕緊進入正題。

    “老人家,我想問問你,當年那位元璃郡主爲我接生的時候,你全程都在旁邊看着,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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