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瀾擔憂的看着謝千歡。
從地洞裏出來以後，她就一直心不在焉，像是被魘住了似的。
男人的聲音再度把謝千歡從幻覺裏拽回來，她的神情有點恍惚，迷迷糊糊看着蕭夜瀾，問道：“剛纔在那棵菩提樹下，你有沒有看見什麼？”
蕭夜瀾感到很奇怪，不過還是照着謝千歡的問題回憶了一下，“除了那點泉水，還看見了幾個蘑菇。”
“蘑菇？你的關注重點也挺新奇的……”
“山間蘑菇多有毒，我仔細觀察過，那幾個蘑菇形狀色澤正常，能喫。”
看着蕭夜瀾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謝千歡哭笑不得，腦海裏揮之不去的迷霧也總算徹底散去，整個人重新回到現實當中。
“你要是餓了，回去讓他們做個蘑菇湯，我們喫完再出發。”她說道。
蕭夜瀾深以爲然的點頭，“如此新鮮的菌子，即使在京城也難以喫到，喫完再走甚好。”
這個男人光惦記着喫，看來他站在水池邊的時候，並沒有像她一樣陷入幻覺。
她轉而望向沈容，“師父你呢？你有沒有看見奇怪的東西。”
沈容漫不經心，“奇怪的東西啊……倒是在樹上看見了一些果實，不知道能不能喫。”
謝千歡扶額，這兩個男人怎麼全都光惦記着喫的。
不過，她記得剛纔沈容站在泉眼旁邊的時候，也和她一樣愣神了很久，直到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纔回過神來。
沈容真的沒有在泉眼裏看見不屬於此世的畫面嗎？
還是說，他看見了，卻不想告訴別人。
若有人問她，她也不願意說看見自己親手殺了蕭夜瀾。
那個場面讓她打從心底感到抗拒，一點也不想向別人描述。
衆人回到寧溪村。
跟亭長交代了一些保養腿傷的注意事項後，謝千歡帶着滿心的疑慮，從村莊離開。
她騎在馬上，時不時回眸望向大山深處，眼前彷彿還能看見那棵神祕的菩提樹在曦光中搖曳，飄舞的枝葉似在嘲笑她的命運。
……
數日後。
謝千歡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龍騰雪山腳下最大的城鎮，布西城。
說是最大，但由於雪山的自然環境惡劣，這裏的繁華程度也就和京城附近最貧瘠的小縣城差不多。
衆人找了一家客棧落腳，在大廳喝茶時，蕭夜瀾淡淡道：“此地已屬於雪山境內，再翻過幾個山頭便是西涼，如果那些匪徒一直在關注你的動向，這兩天就該給你新的指示了。”
沈容握着茶杯，喝下布西城特色的熱奶茶，“我自己一個人到處走走，你們不必跟隨。”
謝千歡見他起身，忍不住喚住他，“師父。”
“嗯？”
她盯着他腰間的破劍，“敵人當前，要不，你還是換把新的武器吧。”
沈容低頭看了眼，確實，劍柄都快斷了。
他隨手將劍卸下丟在路邊，嘆道：“可惜當年我那把弒神不知流落何方，這些便宜貨都不夠耐造啊。”
弒神……
聽到這個名字，蕭夜瀾眉心微微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