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臺階上急急忙忙跑下來,差點崴了腳,直衝到擔架前。
“十四!”
歐陽墨冥呼喚道。
躺在擔架上的少年緊閉雙眸,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迴應。
“怎麼會這樣……是誰,誰傷了朕的兒子!”
他火冒三丈,握緊拳頭大聲斥罵,憤怒的視線逐一從衆人臉上掃過。
蕭夜瀾將齊侍衛丟到他面前,冷冷道:“尊駕自己心裏不應該更清楚麼。”
“什麼?”
歐陽墨冥驚訝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齊侍衛。
齊侍衛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蕭夜瀾便代他解釋:“這名侍衛說,是你指派他去暗殺歡歡,歐陽清衍在救歡歡的時候中了一箭,雖然本王不甚喜歡他,這次姑且認可他的勇敢。”
“胡說八道!朕爲什麼要派人去暗殺謝千歡,她與朕無仇無怨。”
歐陽墨冥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蕭夜瀾眯起寒眸,“也許你不想讓兒子娶她,造成父子爭妻的笑話,又或許你是爲了某個祕密要將她滅口……”
“戰王,朕勸你別想太多!”
提到祕密,歐陽墨冥不免有些心虛。
謝千歡的確是他夜闖大夏東宮的唯一目擊者。
他有充分的滅口動機。
但,他何必那樣做?
他堂堂金蒼皇帝,又不是地頭蛇,要想殺一個小女人,只需下一道聖旨,給她安個莫須有的罪名,哪裏用得着派殺手。
歐陽墨冥踹了齊侍衛一腳,“混賬東西,你犯下大罪,竟還想栽贓到朕頭上?!”
“皇上饒命!!是,是有人假傳聖旨……”
“是……”
齊侍衛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
謝千歡打斷道:“現在先別糾結這些了,必須儘快把殿下安置到一個乾淨的環境,好讓我進行後續的處理措施。”
“對,先將他擡到穎妃的寢宮去!”
歐陽墨冥看着歐陽清衍身上那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簡直難以想象如果沒有謝千歡這樣的神醫在,他要如何活下來。
衆人又小心翼翼將歐陽清衍擡到穎妃的寢宮。
穎妃看見這般模樣的兒子,驚叫一聲,險些暈倒過去。
謝千歡坐在牀邊,仔細察看了歐陽清衍的傷口,沉默了許久。
“到底怎麼樣?”
歐陽墨冥和穎妃都緊張不已。
謝千歡輕聲道:“箭必須拔掉,但它的位置太棘手,若是直接拔,恐怕會傷及附近的心臟。”
“也就是說……不管拔不拔箭,本宮的兒子都……”
穎妃感覺兩眼一黑,差點又站不穩。
謝千歡託着下巴沉思,“要是傷口如針孔般小,沒有形成大出血,或許可以無事,但我看這支箭的粗細,只怕不好賭這樣的運氣。”
這確實是一個令人爲難的選擇。
謝千歡只是醫師,她沒有權力幫歐陽清衍選,最終的決定,還是要交給身爲家屬的歐陽墨冥和穎妃。
穎妃腦袋一片空白,只能淚眼盈盈看着歐陽墨冥,“皇上,您說這可該如何是好……”
歐陽墨冥的眉心緊皺,似乎在猶豫。
“謝千歡,倘若能找到讓心臟重新長出血肉的靈藥,是不是就能確保十四安然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