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柏若瑜自從雙腿殘疾,就只能在其他方面用功,無論是各家武學還是江湖往事,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
既然他這麼說,那理應是不會錯的。
村長看出了衆人的震驚和尷尬,搖頭嘆道:“我們夫妻倆年輕的時候行走江湖,意氣風發,得罪了不少仇家,那些小人不敢明着來尋仇,便偷襲暗算,毀了我妻子的臉!如今想起來,全怪我的武功不夠高強,對她保護不周。”
容貌醜陋怪異的老婦人冷哼一聲,並未搭腔,徑自轉身去後院抓老母雞了。
柏若瑜清了清嗓子,溫聲道:“如今兩位前輩隱居在老家,過着閒雲野鶴的生活,已是愜意至極,二人靈魂契合,又何須再去介意外在皮囊。”
“哈哈哈,你說的對!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就算沒毀容,天天對着那張臉也早就各自看膩嘍。”
村長恢復了豪爽的大笑,熱情地將長椅和大方桌搬到院子裏,還親自去地窖拿出珍藏的好酒。
謝千歡心裏卻總是有點在意。
她對柏若瑜說道:“我去後廚幫忙。”
“小心一些。”
柏若瑜壓低了聲音。
看來,他也並沒有被村長的熱情迷惑,依舊對周圍陌生的一切保持着警惕心。
現在沒有人知道談秋平是怎麼失蹤的。
談家村最厲害的鑄劍師消失了,可村長卻像是沒事人似的,半個字不提,也不求他們幫忙尋找,細想之下,未免有些奇怪。
謝千歡穿過他們自家栽種的兩株楊桃樹,循着香味走進廚房。
她朝老婦人走去,帶着甜甜的微笑。
老婦人正拿着菜刀哐哐切肉,聽到謝千歡的話,動作微微一頓,沒有吭聲。
“聽村長爺爺說,你們這邊有獨特的烤羊肉方法,大魚大肉的我就不摻和了,我幫忙炒幾個小菜吧。”
謝千歡挽起衣袖,彎腰從盆裏拿起洗好的青菜,看了下材料,做兩盤辣椒炒包菜和酸筍豆角應該沒問題。
老婦人也不理她,兩人就這樣各自忙活着。
少頃,讓人食指大動的香味就從鍋裏飄散出來。
謝千歡將炒好的小菜放進乾淨的盤子裏,先端到一邊,剛轉過身,卻突然對上一個空洞的眼眶,嚇得她手裏鍋鏟都差點掉到地上。
老婦人冷冷看了謝千歡一眼,隨後拿起筷子,夾了點菜餚放入自己口中。
“味道不錯。”
她終於開口說話。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老婦人的嗓音很空靈甜美,倘若不看臉,單聽聲音,會認爲她應該是一個頗爲溫柔,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
此刻,這種反差感卻是讓她顯得更嚇人了。
謝千歡乾笑一聲,“謝謝誇獎,合口味就好。”
“小姑娘有這麼好的廚藝,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這種地方來找死。”
老婦人放下筷子,聲音雖甜,說出來的話卻極爲陰森。
謝千歡一怔,“爲什麼說我來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