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二師姐陷入尷尬境地，便有弟子開口幫她說話了：“前輩，這可是咱們二師姐的一片好意，您就別客氣了，收下吧！師姐醫術精湛，她獨創的藥膏，平時我們求都求不來呢。”
“是啊，而且二師姐也不是刻意討好您，她是個熱心腸，見不得別人受傷。”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奈何老婦人壓根不爲所動。
旁邊的村長喫下那口烤肉後，順手就將藥瓶拿了過來，笑道：“行了，既然你們這些年輕人如此有心，這份心意就由我代我家老婆子領下來好啦！”
說完，他便將藥瓶揣進了懷裏。
老婦人涼涼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不過是一瓶沒用處的小藥膏，算得上什麼心意，我臉上這些陳年老疤，怕就算是那位鬼醫來了都醫不好。”
聽到鬼醫這兩個字，謝千歡的眉梢微微挑動，不過，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繼續喝茶。
她身邊的另一名御虛弟子卻露出不屑的表情，“前輩也相信那些活死人肉白骨的傳言呀？要我說，那根本就是誇大其詞，世上哪有能起死回生的醫術，所謂的鬼醫也不過是被吹捧起來的！”
“沒錯，真要論醫術，鬼醫還未必能比得上咱們二師姐呢！”
師慧靜被他們捧得心裏挺高興的，但臉上還是得做出謙虛的模樣，嗔怪道：“別亂說，鬼醫也是大前輩，不可不敬。”
水羽彤撇了撇嘴，“江湖上的前輩多了去了，那鬼醫神龍見首不見尾，出現一次就要失蹤幾年，指不定他的真身是個什麼江洋大盜，見不得人，纔會整天藏起來。”
接下來，他們便開始一邊喝酒，一邊討論起了鬼醫的真正模樣，最終一致認爲應該是個糟老頭子。
“你怎麼了？”
柏若瑜突然出聲，他將謝千歡手邊的茶杯倒滿，喚回了她遊走於天際的心神。
謝千歡側臉微微一笑，“沒怎麼呀，爲什麼這麼問？”
柏若瑜看着她，“從剛纔開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他們討論那些江湖事的時候，謝千歡還會偶爾說上兩句。
自從師慧靜贈送藥膏給老婦人，她就陷入了沉默，時不時擡眸望着漆黑無邊的夜色，不知在想什麼。
在柏若瑜看來，那樣的眼神，竟像是在掛念着誰。
他不禁心尖泛酸。
無論如何，現在他至少是她名義上的丈夫，總該有資格問一問罷？
“鬼醫不像大家說的那樣，他很帥的呀。”
謝千歡收回了漂移不定的眼神，歪頭淺淺笑道。
柏若瑜一怔，“你見過？”
“他是百年前最厲害的劍客，御虛以劍術聞名，少宗主又博聞強識，理應對他有所瞭解。”
以沈容的性格，必定不會在意別人如何評論猜測他，只是，謝千歡作爲鬼醫門人，並不喜歡別人拿自家的老祖宗作爲酒後話題。
柏若瑜卻搖了搖頭，“關於鬼醫的傳說太多了，有人說他是曾經的第一劍客，也有人說他是洗心革面的血月殺手，沒人知道哪個真，哪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