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蘊含的乙木精氣，遠勝當初湖心島，得到的那塊五氣朝元樹樹心精華。
“不過，質量上卻遠遠不如……”
顧長生默默比較了下。
樹妖本體大概是藤蔓類妖植，頂天了也就是玄字號品級。
而五氣朝元樹，位列地品。
天地自有其規則。
品級越高的草木、山石、河流，想要開靈智、修成妖就越困難。
因此，湖心島的那株五氣朝元樹，明明種植超過千年，卻依舊無法化形。
“這顆妖丹的品質也次了些……勉強八品。
難怪手段平平。
同階之中，位列底層存在。”
顧長生有點嫌棄。
真丹每三個品級，劃分上中下三等。
傳聞，一品之上，更有極品真丹。
不過，真丹想要從一品提升至極品，這中間消耗的海量資源且不說，更要一分機緣。
“還好我的蓮藕化身，天生本質高。
這枚妖丹煉化後，慢慢洗練、培養，品級還有望提高……”
將兩物收入囊中，顧長生開始臨摹妖樹圖錄。
“不知道真丹大妖，能讓我得到何種祕術，或是修行法……”
顧長生眼中有點期待。
身具兩大天字號修行法。
尋常的修行法、祕術，他早已不放在眼裏。
畫像，早已不再拘泥於對象。
販夫走卒、沿街乞丐、青樓女子……
興之所至，皆繪製成卷。
有用的祕術，雖然沒有，可壽命獲取速度大大加快。
因此，十年間，他的壽元才超過萬年。
這還是消耗精元，凝聚血元珠，提升術法品級的前提下。
不然，壽命還要遠遠不止。
最後一筆勾勒完，畫卷上多出一幅栩栩如生的魔藤蓋世圖。
與此同時，一點靈光涌入眉心。
面板上頓時多出一門術法。
【速生術：以血肉精魄餵養草木靈植，可加速其生長。（靈性充沛的血肉爲佳）】
“難怪那樹妖數百年來，一直驅鬼吞噬生人……”
凡人在妖魔眼中，就是會說話的兩腳羊。
繁殖力極強，割了一茬，又長一茬。
只要不屠城滅寨，幾乎不會引來人族高階修士的注意。
“此術……倒是可以用在五氣朝元樹上……”
顧長生目光微動。
心裏隱隱有了謀劃。
撇開血肉精魄質量不談。
單論繁殖力，超過人族的物種，可是不少。
降至地面。
李浮塵幾人立刻迎了上來，恭敬行了一禮
“李浮塵（武明月、左三思）多謝前輩相救。”
“無妨，本座丹辰子。
此妖，本就是本座盯上的獵物。
無論你們是否出現，本座都會出手。”
顧長生擺擺手，轉向李浮塵道：“倒是你，後生仔……
危難關頭，還不忘救人……
如此修行者，可是很少見了。
很好……
本座向來不欠人因果。
你意圖救下本座是因，本座就賜你一善果。”
不待李浮塵應答，一根手指點在其眉心。
恍惚間，李浮塵覺得魂海誕生出一枚灰色幽光劍氣。
稍稍感受，便覺得心驚膽戰。
“前輩，這是……”
李浮塵訝異道。
“一命還一命……
危難時刻，此道神通可救你一命。”
原來是神通！
那可是真丹境老祖才能凝練的術法。
天威浩蕩，遠非凡人可揣測。
皇女、左千戶相互望了一眼，不約而同流露出羨慕色彩。
頓了一下，皇女武明月面色掙扎着上前：“前輩是散修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沒有正面否認……’
武明月眼裏閃過一絲驚喜：“前輩修爲通天，天下少有。
以前輩的神通，足以位列供奉前五之列。
到時候，修行法門、奇珍資源，甚至……殷老祖的遺藏密錄，也未必不可向你開放。”
顧長生眯眼打量了武明月一眼。
‘小妮子不簡單哪……
這畫餅技藝，絕不在我丹青之下。
可惜……道爺我偏偏不喫這套。’
“本座閒雲野鶴慣了，呆不慣龍庭，恐怕無福消受……”
顧長生果斷拒絕。
武明月暗歎一聲。
卻也知，修行到真丹境的修士，性子堅毅，做出的決定輕易不會改變。
再糾纏下去，反倒不美。
幾人很快拜別離去。
望着武明月離去的背影，顧長生臉上露出玩味笑容。
望氣術之下。
原本的金色氣運，竟誕生一道氣機，與己身相連，化作紫色心火模樣。
霎時間，氣運變得愈發濃烈。
“燃心火……加持氣運……”
顧長生默默掐算。
此術爲五臟法心火篇中的祕術。
隨着五臟廟覆滅，心火一脈死傷殆盡，會此祕術者越來越少了。
偏偏此心火又隱隱與己身交感……
“是我那便宜徒弟麼……”
顧長生腦海裏浮現一撐船少年模樣。
搖搖頭。
左右不過一枚閒棋罷了。
他的目光望向遠處破敗的蘭若寺。
猶記得，卦象裏可是隱隱透露，此地有一道佛門機緣。
遁光一閃，踏入其中。
入眼處，旅客死盡，女鬼怨魂也紛紛消散。
忽的，耳邊傳來一聲呻吟。
目光遊移。
竟是奄奄一息的聶小倩。
此刻她趴在地面，身軀漸漸變得透明，渾身陰氣不斷逸散着。
只等天一亮、雞鳴之時，就要魂飛魄散。
“仙長，救救我……”
聶小倩見到顧長生，彷彿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救你？
你幫助樹妖勾引來往生人，害死多少人？”
顧長生眼神淡漠。
“都是逼不得已……
那老妖把持着我的骨灰罈，以祕法魔火灼燒魂魄。
我痛的實在受不了……
而且，我雖勾引來人，卻專挑惡者、淫邪之輩……
仙長若能救下我，我願洗心革面，永世爲奴爲婢。”
思考片刻，顧長生微微點頭。
‘正好，身邊還缺一體己之人……
而且……接下來的養殖大計，也缺一個幫手。’
顧長生打出一道黑氣，沒入聶小倩的身軀，頓時穩住她的魂魄。
“多謝主人。”
“以後便叫我公子吧。”
“是，公子”
很快，一隻藍紋白瓷骨灰罈挖出。
上面散發聶小倩的氣息。
掌間一納，收入陰蟾袋。
顧長生來到主殿。
主殿中央，供奉着那尊鎏金大佛，眼咕嚕轉着，詭異無比。
靈眼術下，鎏金大佛褪去光芒，化作一尊血肉兇惡佛陀。
渾身長滿蛆蟲，正蠕動着。
恍惚間，腹中有一點金芒閃爍。
“果然在裏面……”
顧長生目光一厲，指尖紫色心火催發。
三下五除二，將血肉佛陀渾身焚燒蒸發，腹部露出一尊璀璨金身來。
古語云，得道高僧圓寂前，心生感應，便讓門人弟子將自己沐浴洗淨，粉刷金粉，封入瓦甕。
甕底鋪上精木炭、硫粉、檀香……多種藥材香料。
百日之後開甕，高僧重見天日。
身化金佛，肉身卻不腐，宛若活人。
肉身金佛坐鎮寺廟，可驅鬼敕神。
“機緣原來在此……”
顧長生微微一笑，掏出畫冊，勾勒起來。
片刻後，面板上多出一門觀想法來。
【渡厄地藏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