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父女二人,竟敢在我面前耍滑頭。
當真不怕死。”
兩人演技出色,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可如何能逃得過顧長生的法眼。
“不過,正好合我心意……”
天下陰鬼肆虐,遲早要波及到陳平縣。
不如早點廣開山門,庇護凡人、修士進入元蓮島。
畢竟,他還要靠給人畫像來積攢壽命和神通術法。
路途上。
“婉兒,方纔你實在太大膽了!
在一真丹修士面前,耍心機。
要知道,那真丹老怪都是活了數百年的人物,性格古怪,難以揣摩。
若是碰上個心狠的,定要將你我父女二人血濺三尺。”
顧六安面色嚴肅道。
“婉兒只是想爲父親大人分憂。
這次我們出來,也是爲家族尋找遷徙之地。
可這十日以來,那裏還有比元蓮島更適合的地方。
總得爲族人賭上一賭。”
顧婉兒解釋道。
顧六安輕嘆一口氣,旋即面上露出一絲喜色:“幸好賭對了……
那元蓮老祖有大神通。
若是能抱上大腿,家族興許能在這亂世存活下來。
甚至……
更進一步。”
……
很快,元蓮島廣開山門,庇護衆生的消息傳來,引得中小宗門修士、凡人心動不已。
“太好了!
那元蓮島有五行陣法防護。
門內老祖曾言,就算是真丹鬼修闖入,也是有去無回。
當真爲天下一對一安全的去處。”
“元蓮老祖大善吶!”
“此等功德,非得建立祠堂,立像供奉不可……”
沒過幾日,大批修士、凡人涌入元蓮島,足有上百萬之多。
好在,九曲湖泊夠大,大大小小的島嶼足有上千,尚能容納的下。
只是人多手雜,一時間倒也起了不少衝突。
往往是在爭奪大型島嶼和資源點上。
“肅靜!”
白衣若仙的聶小倩凌立虛空,陣法之力加持下,聲勢不次於真丹老祖。
頓時,衆生噤若寒蟬,不敢造次。
“傳元蓮老祖法旨。
島嶼以人口多寡劃分。
宗門、修士家族不得傷及凡人。
違者。
殺!”
轟隆隆——
五行陣法天火陣陣,虛空浮現無數巨大火球,聲勢浩大。
“謹遵老祖法旨!”
“謹遵老祖法旨!”
很快,在聶小倩的劃分下,這上百萬人的遷徙,有了妥善安排。
三日後。
顧長生側臥在藤椅上,手裏拿着一份冊子,目光隨意掃過。
上面記載了遷入元蓮島的各大勢力情報信息。
其中九成爲凡人。
一成爲修士。
修士中,又以修士家族居多。
“顧氏、蘇氏、李氏……丹火宗……”
吧嗒——
顧長生合上冊子,起身道:“都是些築靈境修士。
難堪大用。”
“公子的意思是……”
聶小倩臉上浮現疑惑。
“傳令下去,道爺我要廣收門徒,授修行百藝,教修行之法。”
這麼些年,顧長生也不記得自己畫過多少畫像,掌握多少術法了。
隨意拿出一兩種來,都足以開宗立派。
種植靈材、豢養靈獸、陣法一道……
太多太多。
授以術法,可不是善心發作。
而是元蓮島的開發、修補,乃至餵食鯤鵬,都需要大量人手操作。
不然,事事親爲,化身連修行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是一筆投資。
起初麻煩些,可過上數十年,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以衆生供養己身。
堪稱一本萬利的買賣。
很快,消息風暴般傳遍全島,驚呆一衆修士、凡人。
最開心的,莫過於凡人。
“什麼,老祖要傳授修行之法……
太好了!
我鐵牛也要修成仙人,斬殺兇鬼,替我爹孃報仇!”
想不到我這把老骨頭,七十多了,還有此仙緣。嗚嗚。”
“拼死,我也要爭上一爭……”
有人歡喜有人愁,不少修士家族和中小宗門紛紛皺眉。
“該死,老祖收徒,爲何要向凡人開放?
日後時間久了,哪還有我等修士家族的地位。”
哪怕有先前的約束,這些修士家族對於凡人,依舊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心態。
一想到,這些泥腿子,未來有一天可能騎在自己的頭上,爭奪資源,就心裏憤恨得厲害。
“哼,怕什麼。
我等有家族助力,難道還比不過那些泥腿子?
修行一道,九死一生。
興許那些凡人,見識到修行難度,就知難而退,也不一定。”
不少宗門長老則是憂心忡忡。
“唉,元蓮老祖開門收徒,我等小宗門哪還有半點競爭力。
不如早早散了,投入老祖座下。”
“說的在理……”
數日後,大批求仙之人登上元蓮島。
無一不驚駭於島上各種奇花異草、奇珍走獸。
“上百年的雞冠花……”
“好雄偉的鐵杉樹……”
“啊……這是什麼魚種,竟有濃郁的火之氣?”
當他們拜在山腳,望向一幅幅修行圖錄時,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上百門修行之法,如路邊的大白菜一般,懸掛在十里屏風之上。
聶小倩緩緩走出,面色清冷,聲若天雷:“傳老祖法旨。
一年內,上百法門中,入門任意其一者,可入內山,傳授後續仙法。”
一年的時間,修成一門仙法。
不少凡人頓時心潮澎湃,湊上屏風前觀摩術法。
當看到不少術法,提到挖心、斷腿、縫合兇獸器官……紛紛驚得目瞪口呆。
這哪是仙法,看起來倒像是妖魔之法吶。
頓時勸退一大批人。
“哼,凡夫俗子,真法當前,反倒畏畏縮縮。
修行,豈是那般容易之事。”
修行家族李氏一脈的李長河冷哼一聲,揣摩再三,選中一門牧畜法來。
其實,牧畜法修行到不算太困難。
只要有止痛、止血等丹丸輔助,入門頗爲容易。
尤其是修行家族,以靈材煉製出種種靈藥,底蘊深厚,家族傳承的修行法,甚至不少比牧畜法還要高級。
當然,這些條件,凡人自是沒有的。
缺乏資源,想要修行,那就只能賭命。
“好凶險的修行法……”
一個破衣爛衫,眉宇卻分外堅毅的少年,望着眼前的牧畜法心神搖晃。
旋即眼裏閃過一絲狠色。
“拼了!不修成仙法,我如何爲死去的鄉親報仇……”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什麼都沒有的凡人,能賭的,唯有一命。
這一切自然落入顧長生眼中。
他神色淡漠,無絲毫波動。
忽的,他眉頭一皺,身形驟然消失,出現在一妙齡女子跟前,駭得她連退三步。
顧長生望着眼前女子的相貌,頗有些熟悉。
忽的,腦海裏閃過一人的面孔。
“你母親……可是叫蘇一念?”
原本被下了一跳的女子,當即愣了。
她不知眼前人的身份,聽聞此言,只當是父母親的朋友,答道:“小哥,你怎麼知道?
莫非是我父母親的舊友子嗣?”
“小哥?”
顧長生噗嗤一笑,搖搖頭。
“啊,公子。你怎麼來了。”
聶小倩連忙上前。
“公子?”
“那人是誰?”
“這是……元蓮老祖大人!”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不少人更是倒頭就拜。
顧長生一擺衣袖,準備離去,走了三步,又轉身對聶小倩說道:“此女與我有緣。
可照拂一二。”
“是。”
霎時間,無數雙嫉妒的目光飛掠而來,蘇可星只覺臉上火辣辣的。
莫名其妙間,貌似自己結識了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