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磁化身把玩着手裏的朱雀鼎，黑氣灌入，悄然煉化。
拍價二十七萬。
實際上刨除煉丹成本，差不多有九倍的利潤。
某種意義上，只花了不到二十一萬。
而且丹藥售賣，也彌補了不少虧空。
‘這黃庭是個厚道人啊，價格比市面還高些……
以後倒是可以考慮換個馬甲，到這裏來售賣靈丹……’
客卿的位子，他從頭到尾就沒考慮過。
享受客卿福利的同時，往往也得承擔義務。
看似寬鬆，實則有的是法子炮製你。
利誘、威逼……
都是常見手段。
要知道，懸山坊市可是有着洞玄老祖的。
風險，元磁化身是一點都不想冒。
此後拍賣會陸續出現新的拍品，可拍價始終沒有超過那尊朱雀鼎。
不過，愈發靠近壓軸之物。
氣氛逐漸變得凝滯。
終於……
紅布拉開，最後的拍品顯露。
一方幽藍色液體置於玉盒器皿。
裏面星光點點，猶如璀璨星河。
雲雷散人臉色凝重，沉聲道：“最後的拍品……天一聖水！
底價……一百萬靈晶！”
此言一出，衆多真丹修士驚詫連連。
“天一聖水！
當真是此物！
懸山坊市竟然拿此物拍賣！”
“瘋了！此物可洗滌肉身，純淨魂魄。
突破洞玄時，遭遇心魔劫，也可穩固神魂，保持一絲真靈不滅。
懸山客竟然捨得拿出來？”
“恨吶，懸山坊市竟把消息藏得如此隱匿，沒有透露絲毫風聲。
不然，老祖我變賣全部身家、靈產，也要爭上一爭啊。”
一個白髮真丹修士淒厲悲鳴道。
“果真如此……天一聖水……”
谷丹青失魂落魄道。
消息對於普通真丹宗門是絕密，可對洞玄大宗卻未必。
如天聖宗、丹宗、煉器宗之流的頂級宗門，自然早早得到風聲。
很快，叫價聲響起，價格也突破天際。
“一百三十萬！”
“一百四十萬！”
……
元磁化身目光沉凝，透過玄光鏡，望着展臺上的幽藍色聖水。
“天一聖水……純淨魂魄……”
“上古時期，應該叫忘川之水吧……”
繼承了本體大部分記憶，自然知曉黃泉道門三寶之一的忘川存在。
天一聖水，便是從忘川中提煉而出。
洗滌神魂，搭配墜魂谷的魂果，集養魂、壯魂於一體。
如此，黃泉大帝纔可分身億萬，一念奪舍。
‘忘川……也得記在小本本上。
日後，循着線索去探尋……’
眼前的天一聖水，元磁化身是不打算叫價了。
他清楚知道，黃泉祕法中自有斬殺心魔的祕法。
甚至可以煉化魔頭，奪舍爲化身。
天一聖水，對本體價值不大。
很快價格突破天際，達到二百萬靈晶。
這個價格，掏空一個真丹宗門都拿不出。
此刻還在叫價的人，都是洞玄大宗的真丹修士。
‘逼近一百八十萬時，叫價速度明顯放緩……估計成交價最多不超過二百三十萬……’
元磁化身悠閒得品了一口茶，隔岸觀火。
忽的，虛空傳來一聲冷哼。
一道凌霄劍意充斥會場。
不少修爲弱些的真丹修士，只覺刀劍懸於脖頸，冷汗直流。
噗呲——
幾個天字號貴賓室，不約而同傳來一聲悶聲，隱隱被劍氣所傷。
“混賬……”
竟有人不守規矩！
“仙雲劍門凌霄，今日，還請諸位給個面子……”
凌霄之名一出，不少修士感嘆道：“原來是他……霸劍……凌霄……
難怪敢如此囂張。”
雲雷散人臉色漸冷，黑氣環繞，沉聲道：“凌霄，此地是懸山坊市，懸山老祖治下，可不是你仙雲劍門……”
仙雲劍門位列洞玄大宗之一。
據說開派老祖出身極西之地的陽神大宗——蜀山劍派。
多年不走動，可到底有着一絲香火情。
哪怕同爲洞玄宗門，天聖宗、丹宗之流也不願交惡仙雲劍門。
換做其他人，早就被陣法拘禁，打死了事。
雲雷散人嘴上厲害，卻是不敢真的動手。
“此事確有些孟浪了……改日定向懸山老祖賠罪……”
凌霄嘴上服句軟。
反正威懾目的已經達到。
其他人若是與他相爭，了不得當一回劫修，乾乾殺人越貨的勾當。
“老夫退出……”
“哼，罷了罷了……”
陸續有真丹老怪退出競爭。
依舊叫價的，除了凌霄只剩下谷丹青一人。
谷丹青臉色凝重，目光緊盯着拍賣會中央的天一聖水：“此道機緣，機不可失……”
年輕時，一道機緣面前，他退縮了，致使凝練真丹晚了百年。
多少個日夜裏，他暗自後悔。
如今壽元無多，成道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強烈。
‘誰若阻我……便是我成道之敵啊……’
谷丹青內心嘶吼，洪亮的聲音響徹全場：“兩百萬靈晶！”
一口氣提到二百萬。
他要殊死一搏。
“此人當真大膽，竟敢和霸劍凌霄相爭……
據說那凌霄手裏，可是死了不少魔道真丹老祖。
其中不乏真丹巔峯的存在……”
“天聖宗在仙雲劍門面前，也得低上一頭。
天聖宗的長老叫價，殊爲不智啊。”
不少真丹修士紛紛撫額嘆息。
‘老谷還真有錢……
不過，估計那霸劍凌霄身家更厚……’
元磁化身並不看好谷丹青。
霸劍凌霄斬殺多個真丹老怪，身家至少是同階幾倍。
殺人放火金腰帶。
谷丹青想敵得過他？
難！
然而，三錘落下。
天一聖水竟真被谷丹青以兩百萬拍得。
驚詫衆人。
元磁化身眼睛微眯：“哼，好算計，看來是斬殺同階上癮了，估計盯上老谷了……”
此事的風險，谷丹青必然知曉。
可他依舊選擇如此，是好是壞，便是個人的造化。
忽的，地動山搖，外界傳來一聲驚天巨響。
偌大的拍賣閣四周升起熊熊黑炎。
一大片黑衣修士現身。
腳踏黑雲，手裏握着招魂幡。
“我去，獵魔會……”
元磁化身驚呼道。
“桀桀，天一聖水，合該老祖我所有……”
黑雲帳中，渾身沾染魔火的青皮老者走出，身形瘦削，彷彿一張皮套在骨頭上。
“炎骨老魔！竟是是他！”
“此魔是長恨老怪的親傳弟子，手上至少有十個真丹修士的性命……”
“恨吶，懸山坊市是幹什麼喫的，竟然讓人攻破陣法！”
轟——
一尊兇厲惡鬼猛然破空，利爪竟洞穿雲雷散人的胸膛，掏出一顆滾燙、跳躍的心臟。
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下，生嚼吞嚥。
撲通——
雲雷散人倒下，當即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