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丹脖子一歪,栽倒在地。
搜魂祕術下,當即魂飛魄散。
顧長生回想方纔的記憶片段,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爲了延壽五十載,連嫡親孫女都生生血祭煉丹了……
倒是個心狠的。
可惜,運氣差了點,碰上我……”
屈指一點,一道靈光遁入玉丹皮囊,發出窸窸窣窣,似螞蟻啃食的聲音。
三息後,皮膚寸寸剝離,貼合到顧長生身上。
他扭了扭脖子,發出嘎吱嘎吱聲音:“嘻嘻……從今天起,我就是仙雲劍門丹堂的玉丹真人了……”
顧長生手指一勾,將玉丹和範步陽的儲物袋收入囊中,旋即毀屍滅跡,消失在原地。
仙雲劍門。
山門雲蒸霞蔚,仙禽飛舞。
巍峨的巨型飛劍直插天穹,四處都充斥着劍意。
“這就是仙雲劍門最新鑄造的靈寶——天劍麼……
好大的手筆。”
顧長生有些眼饞。
若是能以奪靈術吞噬器靈,餵給青龍童子,怕是有八成的把握,直接讓龍泉劍晉升靈寶。
“不急,先定個小目標,等把金劍老祖熬死了,我第一個出手搶走此寶……”
洞玄境修士最多也就千年壽命。
若是頻繁鬥法,身上留有暗傷,壽元還會縮減。
區區幾百年,他等得起。
順着搜魂得到的記憶,顧長生回到半山腰的玉丹洞府。
四周佈置好封禁法陣,進入密室,搜尋起兩人的儲物袋。
以顧長生如今的身家,遠超尋常洞玄老怪。
搜刮儲物袋,不過是習慣操作。
畢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片刻後,他面露一絲失望,卻又在意料之中。
兩人的身家不可謂不豐厚,可僅限於真丹境。
放在洞玄境眼裏,則不值一提。
“這幾枚延壽血丹,應當就是玉丹屠戮親族煉製的。
對我,卻無一絲價值。”
顧長生搖搖頭。
範步陽的儲物袋則比較純粹,都是些煉器材料和種種精品法寶。
正好餵給青龍童子。
顧長生掌間閃爍祕光。
螭骨劍、蟠龍鎖、慧星錘……
三十多件極品法寶震顫着,發出悲鳴,誕生千百道裂縫。
一絲絲靈粹被生生抽離出來。
“去。”
顧長生屈指一彈,靈粹融入到龍泉劍上。
頓時劍身氣息猛漲一截,表面的青色祕紋愈發深邃。
顧長生卻微微搖頭:“照這進度,想要讓龍泉劍進階靈寶,至少還需要數千件法寶……
希望畫像不要讓我太失望……”
書案前,畫卷盪開,筆墨暈染,玉丹和範步陽兩人肖像落於其上。
兩道靈光融入眉心。
面板上誕生兩道祕術。
【蘊丹術】、【祕銀融靈術】
顧長生眉頭一展,眼裏浮現一絲驚喜。
前者是一門蘊養丹藥,提升品質的祕法。
以對應煉製丹藥的材料爲基,蘊養丹丸,可像種植靈藥一樣,隨着年份增長,增加藥性。
後者則是一門以祕銀爲材料,熔鍊多件法寶,氣機合一的祕術。
如煉器宗的玄鐵隕星山,便是無數法寶、靈器熔鍊爲一的靈寶。
此術,正好可以適用於誅仙劍陣。
當初,爲了煉製劍陣,只追求了數量,飛劍彼此氣機卻未相融,劍陣的威力還有巨大的提升空間。
“施展此法,需要祕銀麼……”
顧長生拉開儲物袋,眉頭微皺。
之前積攢的不少煉器靈材,都以奪靈術吞噬精華,餵給了龍泉劍,現在倒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無妨,慢慢來。
先在仙雲劍門苟個幾十年再說,慢慢收集材料……”
春去秋來,一晃眼,十年過去。
仙雲劍門。
三年一度的煉丹大會。
吼——
九道龍影自巨鼎中飛出,鼎下紫色丹火炙烤,猛然一烈,丹氣蒸騰間,濃郁的丹香瀰漫開來。
“九龍探影,紫炎丹火,蘊丹術……
一連十多種煉丹祕術。
玉丹長老的煉丹造詣,簡直駭人聽聞。”
“何止啊,方圓百萬裏,單論煉丹一道,玉丹長老估計能排得上第一。”
“丹堂弟子真是走運。
三年一度的煉丹大會,獲勝者所在的堂口,可是有不少資源傾斜的。
估計,這一次煉丹大比的頭名,又非玉丹長老莫屬。”
此言一出,仙雲劍門不少弟子都流露出歆羨的目光。
不遠處,青靈堂上下修士皆喪着臉,一言不發。
青靈門同屬煉丹宗門,被仙雲劍門吞併後,與丹宗同樣,列爲一個堂口。
同行是冤家,加上煉丹道統熟勝一籌的爭執,兩個堂口算是死對頭,明裏暗裏得較勁。
青靈堂首座清虛子臉色陰沉,彷彿能滴下水來,心裏暗自冷笑:‘煉丹造詣再高又如何?
還不是給人當狗……’
身爲宗門高層的他,自然清楚許多弟子不知道的內幕。
比方說……
一甲子前,丹宗的洞玄境太上長老,便是被仙雲劍門坑死的。
呼——
丹雲升騰,化作一道華光遁入鼎內,頓時藥香消散。
此爲精華內斂,不外泄一絲的象徵。
顧長生輕拍玉鼎,一枚赤紅丹丸落於掌心,隱隱有炎龍虛影環繞,咆哮四方。
“五紋……還不錯……”
顧長生面無表情得收起赤龍丹。
實際上,這只不過是他煉丹造詣的冰山一角。
若是火力全開,種種煉丹手段齊上,就算九紋極品丹丸他也煉得出。
可藏拙如同明珠自穢,是一種有效的自保手段。
不然,遲早有麻煩找來。
可麻煩依舊來了。
“恭喜玉丹師祖,奪得宗門首席煉丹師之名。
哈哈,今年,我丹堂上下的俸祿,又能增加三成。
不少弟子都有了突破的希望,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恢復百年前的盛況。”
一名身穿闢火丹袍的青年走到跟前,抱拳說道。
話語中,意有所指。
百年前,丹堂可是叫做丹宗的。
說着,暗地裏傳音入耳。
“師祖,今晚師尊有請,望能丹堂議事廳一聚。”
‘還不死心麼……’顧長生面上不動聲色,果斷婉拒道:“不了,洞府裏還有一爐養心丹正在火候上,實在無暇離開。”
青年還不死心,直到顧長生幾次駁斥,假裝慍怒後才面紅耳赤得離開。
顧長生望着青年離去的背影,暗自冷笑:‘可笑,時至今日,還認不清形勢……’
當年丹宗洞玄老祖被仙雲劍門設計、吞併的內幕,他自然知曉。
時至今日,知曉內情的老傢伙,大多早就被屠戮一空。
殘存者,不發一言,默默爲仙雲劍門煉丹。
數年前,不知怎麼,消息泄露了,在丹堂真丹境修士中流傳。
不少新一輩真丹修士緬懷丹宗盛況,不願久居人下,曾多次拉攏丹宗殘存的老傢伙。
在顧長生看來,這簡直就是取死之道。
沒有洞玄修士坐鎮,丹宗遲早衰落。
如果叛逃,十之八九要被仙雲劍門剿滅。
畢竟,一甲子的時間,仙雲劍門早就將丹堂的煉丹祕術掏的七七八八。
也就兩宗的煉丹修士可以充當煉丹苦力,還有些價值。
不然早就被剿滅,排除隱患。
‘丹宗興盛於我何干,我又不是真正的玉丹……
不過,話說回來,貌似消息傳開的時機,大概就是我第二次奪得煉丹頭名的前後……
背後推波助瀾的……
青靈堂麼……’
若是丹堂叛亂被誅,得利最大的莫過於青靈堂。
顧長生眼眸閃過凌厲目光。
‘最好不要招惹我……不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