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佝僂身姿的矮小綠皮聖族拖着鐐銬，正步履蹣跚地搬運着巨石，堆疊建造着一座巨型祭壇。
祭壇鏤空詭異魔紋，絲絲縷縷精純魔氣正從中央的洞口飄出。
啪——
凌厲破空聲傳出。
漆黑長鞭劃過空中，伴隨着一聲慘叫，一個蒼老的綠皮聖族脊背應時皮開肉綻，浮現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
“你們這些卑賤的奴隸……耽誤了工期，老子就把你們全家老小都獻祭給聖祖大人。”
身形魁梧，足有三丈高的獨角聖族手握遍佈倒刺的長鞭，惡狠狠道。
‘都是些小嘍嘍……’顧長生目光掃過，視野裏矮小的綠皮聖族魔氣不顯，最多媲美觀想境道童。
祭壇上站着的，貌似是首領的獨角聖族，氣息也不過媲美真丹。
果然，哪怕是聖界，弱小的生靈依舊佔據主流。
呼——
顧長生身軀融入風中，只見祭壇旁的空間如水面般波動。
一隻手掌猛然探出，抓向獨角聖族的頭顱。
“這……大聖饒命！”
獨角聖族面露驚恐，全身動彈不得，感知中眼前之人的氣息如同深淵一般，深不可測。
這種感覺，唯有在大城城主身上才感知過。
‘大聖？原來聖界稱呼洞玄修士爲大聖麼……’
顧長生面無表情。
對於眼前聖族並未認出自己人族的身份，倒是不足爲奇。
實際上，聖族包含的種族千奇百怪，類人型的種族也不少。
辨認種族，唯一方法便是那如黑夜中螢火般顯眼的魔氣。
偏偏，顧長生來到聖界之後，原本被封印在體內血囊中的魔氣便蠢蠢欲動，索性就解開一絲封印，模擬出聖族氣息，掩人耳目。
“想問你些事……”
“小的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哦，那你能保守祕密嗎？”
獨角聖族瘋狂點頭，臉上掛滿諂媚的笑。
“可惜……唯有死人才能讓我放心……”
顧長生眼神一厲，爪尖綻放一絲幽芒，只見獨角聖族渾身抽搐，海量記憶被肆意翻閱。
“滅樊聖祖……降魔山……真魔之氣……”
三息後，顧長生眼神複雜。
記憶裏，聖界由陽神聖祖劃域而治。
如腳下所處在滅樊域內，正是由滅樊聖祖統治。
而魔靈花生長在的降魔山，則是位於珈藍域，也被成爲聖域。
由聖界中堪稱最古老的一尊聖祖——珈藍聖祖統治。
“聖域……記憶裏，距離滅樊域，路途不知隔了多少億萬裏，還得藉助大域間的傳送陣，方可靠近。
擁有傳送陣的最近城池是……元都城……”
顧長生眼眸恢復清明，目光下掠，望向驚恐不已的萬千綠皮聖族。
“不過，臨走前，正好獻祭一番，拿些好處，作爲資糧……”
呼——
虛空黑氣蔓延，四周空間彷彿凝滯，遮天巨手落下，抓取海量綠皮聖族丟入祭壇，祭壇魔氣蠕動，宛若擇人而噬的猛虎，瘋狂纏繞吞噬着落入其中的聖族。
眨眼間，海量綠皮聖族便骨頭渣滓都不剩。
祭壇中央，一縷精純魔氣飄蕩而出，彷彿一條漆黑的毒蛇，融入到祭壇旁的一方玉石中。
祭壇，又稱魔泉。
可以通過獻祭，批量生產魔晶。
“高階魔氣……貌似比我體內的那一縷，品質差很多……”
顧長生微微皺眉。
記憶裏，獨角聖族可是對祭壇推崇備至。
“難道……我體內那一縷魔氣……是真魔之氣……”
貌似有很大的可能。
畢竟，當初污染蜀山的存在，可是陽神境聖祖。
真魔之氣，對於聖祖修士，乃大補之靈物。
人族修士，卻對此避之不及。
‘難怪我施展各種手段，也難以怯除……’
顧長生明白過來，目光望向那方融入魔氣，變得漆黑如墨的玉石。
“三尺見方，差不多能切割出百枚上品魔晶……
除了做傳送陣，興許還可以在城內採辦些靈材。”
魔心渡煉製材料，除了主料魔靈花外，還有不少是人間界、聖界兩界獨有的材料。
天知道當初開發出魔心渡丹藥的修士，是如何創出丹方的。
鏘——
指尖射出數道劍光，精準將三尺見方的魔晶切割成標準方塊。
衣袖一甩，魔晶入袖。
顧長生身形爆射正東方向，正是洞玄後期元魔統治的元都城。
元都城。
一處坊市。
“掌櫃的，這株冰凌花，作價幾何？”
顧長生指着攤位上一株綻放寒氣的冰藍色花朵問道。
此花正是煉製魔心渡的材料之一。
一路上，他早已購買不少耗材，足可煉製數百份魔心渡。
除了魔靈花外，其中大多數都是些聖界的尋常材料。
畢竟，當初開創丹方的修士，還是以人間界材料爲多。
冰凌花算是頗爲稀有的一種。
“二十塊上品魔晶石……”
耳朵狹長，滿臉褶皺的聖族應了一聲，然後默默抽了口古銅吊袋旱菸，吞雲吐霧。
‘二十塊……’
顧長生摸索一陣，眉頭皺起。
方纔，購買了不少耗材，如今儲物裏竟只剩下二十三塊上品魔晶石。
他早已打聽過，乘坐傳送陣，前往他域，至少要二十塊上品魔晶石。
要不……直接動手宰了對方？
顧長生望向攤主，眼眸掠過一道寒光。
‘算了……此地到底是聖族城池，有洞玄後期的大聖坐鎮，還是避免節外生枝爲上……’
顧長生悻悻而退，走向城池中央。
那裏，正是傳送陣所在。
忽的，遠處傳來驚呼、馬蹄奔襲的聲音，伴隨着人仰馬翻的慘叫，一個紅袍俊美女子縱烈焰馬疾馳而來。
“不好……煞星來了……”
“快躲躲……”
頃刻間，不少聖族臉色驟變，紛紛四散而逃。
顧長生正納悶着。
啪——
一記響亮的長鞭聲響徹長空。
“今日就由你爲本小主侍寢吧……”
紅袍俊美女子手持長鞭，貪婪的望着顧長生，伸出粉色柔軟的小舌舔舐嘴脣，那目光彷彿在盯着一種美食。
耳旁議論紛紛。
“糟了，又有一個倒黴蛋。”
“唉，元都小主美則美矣，而且精通牀底之術……就是太費人……一晚歡好後，第二日日出前，就要現出本相，將枕邊人吞噬。
冤死鬼都數不清了……”
“誰叫人家是城主大人的心尖兒……認命吧。”
‘原來如此……’
顧長生微微一笑。
日日做新娘？
此女癖好倒是頗爲特殊。
魔女的滋味，他倒是不介意體驗一番。
不過……被強上，還是算了吧。
顧長生笑意收斂，眼眸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