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傢伙，如我一般，同樣戴着定位手環麼……
嘿嘿，貌似有趣了呢。’
顧長生嘴角微揚。
此刻，由於他突然出手破壞傳送陣，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此人瘋了吧，竟敢破壞傳送陣。”
“呵呵，上一個膽敢這麼做的，早就餵給了地炎蟲，墳頭草都長高了。”
“馬上執法隊就要來了。”
“此人……死定了！”
踏踏踏——
一列手持長槍的黑甲聖族穿過人羣，將顧長生團團包圍，兵鋒加身。
爲首的銀甲牛角聖族一步踏出，怒斥道：“膽敢破壞傳送陣，你小子活膩歪了！”
顧長生微微一笑，解開真魔之氣的束縛，綻放一縷氣息。
洞玄氣息盡顯。
頓時，高高揚起的手掌停滯空中，牛角聖族臉色驟變，彷彿翻書般浮現諂媚的笑容：“原來是大聖駕臨……小的造次了。”
說着，牛角聖族向着四周罵道：“混蛋，還不快把兵鋒收起來，一個個都想死麼！”
“原來是一尊大聖。
這可是跟城主一個級別的存在。”
“聽聞大聖脾氣古怪，容不得絲毫冒犯，這回執法隊算是踢到鐵板。”
路人紛紛驚呼道。
‘早該如此……’顧長生輕點頷首。
有時候不隱藏修爲，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比如眼前，尋常聖族破壞陣法，怕是第一時間就要被捉拿，輕則貶爲奴隸，重則當場斬殺。
不過，規矩永遠只適用下位者。
對上位者，永遠是大開綠燈。
元都城的紅袍魔女如此，如今顯露修爲的顧長生……也是如此。
顧長生笑道：“本座方纔研習一門祕術，偶有所感，不小心失手破壞了傳送陣。
這樣吧……這些魔晶，應當足夠賠償了吧……”
吧嗒——
一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丟到牛角聖族跟前，卻嚇得他瑟瑟發抖。
“恭喜大聖祕術大成。
傳送陣只是損壞一角，最多三日，即可修復。
大聖言及賠償，卻是折煞小修……”
拒絕賠償？
顧長生不動聲色得收回儲物袋。
能省一點是一點。
很快，牛角聖族遣散人羣，見顧長生原地矗立，並未離開，當即上前一步，諂媚問道：“敢問大聖駕臨青石城，可需要一個侍從巡遊介紹，小的願意鞍前馬後，侍奉左右。”
“無需如此，本座不過在等一個故友罷了……”
“故友……”
牛角聖族正納悶着，天邊黑氣縈繞，落下一青袍身影。
“哈哈，一別多日，想不到師弟竟找來了……”
凌虛子笑道。
顧長生眼皮子一擡，眉頭緊皺。
眼前的凌虛子長髮似魔蛇般飛舞，眉眼兇厲，渾身魔氣沸騰，哪有當初半點仙風道骨的模樣。
“掌門……別來無恙啊……”
……
一處九層酒樓包廂。
身材惹火的宮裝美女來來往往，在桌上擺放着一盤盤精美、靈韻盎然的美食。
凌虛子目露淫邪，在上菜之時，大手在侍女身上週身要害抓取，引得嬌笑聲連連。
顧長生眉頭微皺：“掌門，倒是好興致……”
記憶裏，凌虛子可是不近女色的。
“哈哈。”凌虛子猛然灌一口靈酒，臉上浮現笑意：“師弟，你是不是爲當初那樁子事兒，怪罪我。”
顧長生頓時明白。
“我李道一乃一苦修士，與浩劍長老素無交情。
不過，一想到我等三人受劍祖所託，肩負重振宗門的重任，理當相互扶持。
浩劍長老卻那般下場，着實讓人心寒。”
顧長生緩緩道。
“重振宗門？”凌虛子面露一絲譏諷，冷笑道：“去他鳥的宗門。
老道我修行數百載，修爲臻至洞玄後期，外人視我有望接劍祖衣鉢，可我卻深知，陽神境宛若天塹。
仔細想想，我打理宗門數百年，在老祖閉關時期，殫精竭慮維持宗門不衰敗，簡直就是虛度光陰。”
凌虛子痛飲一口酒水，眼神流露出憤恨。
“所以……道友便主動感染魔氣，自甘墮落……”
顧長生的稱呼一變。
“墮落？”凌虛子放下酒杯，臉色凝重道：“李道一，你可知聖界的吸引力。
萬界修士，只要浸染真魔之氣，便有望練就魔軀，轉換種族，自可壽元大增。
如今的聖界，可是不少陽神境聖祖，曾經都是他界生靈。”
“比如……那日險些傾覆蜀山的岐藍聖祖，便是萬年前埋屍谷的太上長老。
捨棄宗門，獻祭萬千生靈，一朝踏入真魔池，練就真魔之軀，自可延壽萬載。
這……就是聖界的吸引力。”
凌虛子目光灼灼。
‘延壽萬載……可惜我最不缺的就是壽命……’顧長生心裏暗暗想到，總算明白凌虛子的選擇。
易地而處，他若是凌虛子，恐怕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凌虛子，你喚我來此，應當不是爲了敘舊吧……”
顧長生直奔主題。
“哈哈，師弟果然快人快語。”
凌虛子大聲笑道，旋即面色一變，伸手佈下隔音，低沉道：“練就魔軀，轉換種族，最重要的便是真魔之氣。
然而，真魔之氣，唯有此界珈藍聖祖掌控的真魔池纔有產出。
那般可怕存在，吾等就別妄想了。
不過，眼下倒是有一樁機緣，可能存在少量真魔之氣。
事成之後，無論成敗，我必奉上跨界陣盤。
屆時，是走是留，皆由師弟自行選擇。”
‘看來此人果真不打算返回人間界……’顧長生眼皮一跳，問道：“敢問機緣爲何？”
“一座陽神境聖祖遺留的洞府。”
此言一出，顧長生眼眸一厲。
陽神境大能的遺藏，吸引力可是不小。
“好，此事我應了。
不過，探索陽神境洞府，所得收穫如何分配？”
“師弟果然明智。
此樁機緣，屆時還會有三個道友一同前往。
收穫麼……自然是共同協作，則按照貢獻分配。
若是分開搜尋所得，則各自留存。”
‘還有三個洞玄境存在……’顧長生面上不露聲色，笑道：“如此甚好。
這幾日，可要多叨擾師兄。”
“好說，好說……”
……
半月後。
一座巍峨山脈前，兩人駐足停留。
“降魔山……想不到那尊陽神境大能的洞府，竟位於降魔山……”
顧長生喃喃道。
降魔山，正是此行的目的地所在。
他手裏的魔心渡煉製材料，這幾日幾番收集，可就差魔靈花。
“師弟有所不知。
降魔山乃聖界聖山，同樣由那位珈藍聖祖掌控。
不過，珈藍聖祖並不排斥異鄉人，甚至每隔數百年，還會舉辦盛會，開放真魔池，讓有意轉換種族的異鄉人，練就魔軀。
唯有一條……
他日若壽盡坐化，必須得將一身遺藏注入降魔山。
可身死道消，誰還會管這條約定。
不過，時間長了，還是有陽神境聖祖遵守約定，暗自在降魔山建立洞府，遺留一生遺藏給後人。
當然……分外難尋就是。”
“原來如此……”顧長生輕點頷首。
論格局之大，那珈藍聖祖當真可怕。
同階存在的遺藏，他竟一點都不動心？
還有……此尊存在究竟活了多久？
正疑惑着，三道凌厲的氣息自天邊浮現。
最次也是洞玄中期修士。
“總算來了麼……”
顧長生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