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和傅庭深離婚的事是在一週後傳出去的,原因是有記者拍到傅庭深摟着林嫋嫋從婦產科出來,新聞一報道出去各種輿論猜測都冒了出來。

    更有甚者翻出陳年舊賬佐證傅庭深婚後三年經常和林嫋嫋出雙入對,對自己真正的妻子不屑一顧,一時間全網都在討伐兩人。

    直到傅庭深親自在微博發佈聲明,聲稱自己早就和宋青柚離婚,和林嫋嫋年幼相識兩情相悅,如今只不過是空窗期太久舊情復燃。澄清了小三傳聞,順道公佈了下個月即將和林嫋嫋結婚的喜訊。

    之後公開了離婚協議,證明自己在分割財產這方面並沒虧待宋青柚。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只是熱度雖然過去了但還是影響了宋傅兩家的股價。

    接到宋遠電話時,宋青柚一點都不意外。簡單收拾一番後下樓,宋常早就等在那兒。

    到了宋家宅院,宋青柚有種恍惚的感覺。

    時隔三年再回來,這裏的變化竟然那麼大,院落的大樹換了,原先滿院子的薔薇花如今都瞧不見了,全換成了鮮豔帶刺的玫瑰。

    宋青柚知道,她爸新娶的小媽最偏愛玫瑰。

    宋青柚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她對玫瑰過敏,不能聞着味兒。

    跟在傭人後面一路走到客廳,今日穿堂風很大,宋青柚這蹙着眉咳了幾聲,一旁的傭人彷彿沒看見一樣,一個個都沒動作,任由她凍着。

    宋青柚忍不住出聲:“能把窗戶關上嗎。”

    傭人露出假笑:“抱歉啊小姐,太太說了,這屋子好些傢俱都是剛買的有甲醛,得多通風呢。”

    話音剛落,樓上便走下來兩人。

    宋青柚擡頭看了一眼。

    哦,是她那便宜爹和新娶的小媽。

    宋遠經過宋青柚身邊時,冷哼了聲:“你膽子大了,離婚都敢不跟我商量一聲。”

    宋青柚不卑不亢:“林嫋嫋懷孕了,是傅庭深主動提的離婚,我也沒辦法。”

    宋遠諷道:“連個男人都看不住,沒用的東西!”

    宋青柚面色仍舊平淡:“您說的都對。”

    宋遠對這個打小體弱多病的女兒向來沒多少關心,今天叫她回來也只不過是因爲她手裏握着鼎盛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這兩年醫藥是最有前景的行業,如今鼎盛藥企在業內勢頭正盛,這百分之十五不是股權,是宋氏藉此進軍醫藥行業的財富密匙。

    思及此,宋遠放緩了語氣,一如既往地命令口吻:“離婚了還知道分財產,看來沒蠢透,明天你和你小媽去做個公證,把你手上鼎聖藥業的百分之十五股權轉讓給你小媽。”

    李若一邊給宋遠捶背一邊言笑晏晏道:“哎喲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青柚,你覺得怎麼樣?”

    宋青柚嗓子癢得厲害,腦袋被風吹得生疼,聞言睨了一眼李若:“這股權都給小媽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但……咳……但是爸,我離了婚無依無靠地,這股權就是我全部的依仗了,您……”

    宋遠皺眉道:“宋家就是你的依仗,你一個半條腿都踏進棺材板的人要這股權做什麼?跟你陪葬嗎?”

    宋青柚頓住,心臟一陣一陣發涼。

    聽聽,這就是親生父親和自己女兒說的話。

    從小對她不管不問,任由哥哥姐姐欺負她,在宋家就連一個傭人都敢對她指手畫腳言語諷刺,只因爲她在宋遠眼裏就是個晦氣的‘東西’。

    宋青柚舌尖抵住貝齒,緩緩扯出一抹乖巧的笑:“爸,不太湊巧,股權我已經賣了。”

    最先急的是李若,她聞言立即用尖細的嗓音喊道:“你說什麼?!你把股權賣了?”

    宋青柚眉目含着淡笑,溫溫柔柔的說:“嗯,賣了。”

    宋遠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離婚你不跟我打一聲招呼,股權賣了你也不跟我打招呼,宋青柚,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爸嗎!”

    李若昨晚纏了一夜,使勁渾身解數伺候宋遠才讓他鬆口把鼎盛的股權從宋青柚手裏要回來給自己,沒想到居然已經被賣了。

    想起自己昨夜遭的罪,無論如何她都咽不下這口氣:“你離婚才一週,哪來的時間去賣股權?別是不想把這股權給宋家,準備私吞吧?”

    沒給宋青柚說話的機會,李若轉頭就把腦袋埋在宋遠胸口上,用甜膩膩的嗓音朝宋遠撒嬌:“老爺,我就說了這丫頭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您還不相信。”

    宋青柚安靜的站着看李若表演,那神情活像是在看馬戲團的猴子。

    宋遠很喫她這一套,一番柔情攻勢下來,他再看向宋青柚的眼神冷的不能再冷:“你把股權賣給誰了。”

    宋青柚如實回答:“顏少欽。”

    又一股風吹了進來,宋青柚蹙起秀眉,拿起手帕捂住嘴輕聲咳嗽。

    宋遠聽到她這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心裏就厭煩,冷眼看向她:“要咳滾出去咳!別給宋家沾上晦氣!”

    宋青柚一怔,原本因咳嗽漲紅的臉霎時慘白,她雙脣動了動,終是沒說什麼扭頭就走。

    身後傳來李若譏諷不屑的聲音。

    “和她那短命鬼的媽一樣惹人煩。”

    宋青柚腳步倏然站定,回頭望了李若一眼。

    李若正好在看她,被宋青柚這一眼看的呼吸一窒,掛在嘴邊嘲諷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居然被宋青柚一個眼神嚇住時,那道纖細的身影已經走遠了。

    她嚥了咽口水,覺得剛剛自己是魔怔了,一向軟弱可欺的病秧子怎麼可能有那樣冰冷陰鷙彷彿盯着死人一般的眼神。

    想到自己剛纔居然對宋青柚感到害怕,李若心裏一陣不舒服,又開始在宋遠面前添油加醋:“宋氏要進軍醫藥的事業界傳的沸沸揚揚,她在這時候居然把鼎盛藥業的股權給賣了,怎麼一點都不爲咱們宋家着想呢!”

    宋遠不耐煩的說:“賣都賣了還能怎麼樣,倒是傅家,當年上門求着聯姻,如今版圖擴大在京城站穩腳跟了就想把宋家甩到一邊了,呵!忘恩負義的東西!”

    “那老爺您打算怎麼辦?難不成還真要爲宋青柚討公道啊,要我說她留不住男人就是她自己沒用,結婚都三年了肚子還沒個動靜,怕是那副身子壓根就生不出孩子來。”

    宋遠冷哼一聲:“一顆棋子罷了,廢了就廢了。但我們必須利用這個機會,讓傅家狠狠出個血。”

    宋遠原名叫洛遠,當年娶了宋青柚母親入贅宋家,靠的不僅是相貌,還有商業能力。否則宋氏企業也不會在宋老爺子死後還能穩定發展這麼多年。

    他可以藉着宋青柚離婚這件事佔據主導,和傅家要東城那塊地的開發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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