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可以破釜沉舟,這步棋走到這一步是迫不得已,但顯然自己低估了秦天。

    他看破了宋青柚的棋局。

    宋青柚跟他直截了當,他也和她挑明瞭說。

    兩個人你來我往,就看誰能在這場博弈中獲得最後的勝利。

    但宋青柚是不佔優勢的,原本打算年後慢慢收網,這樣她有足夠的時間去併攏股權。可宋琛傷了傅聞州,讓她生了不想讓這一家子過好這個年的念頭。

    這就導致了現在這個困局。

    宋氏還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在宋遠手裏,等他判刑後才能將這股份拿回來,而自己手裏只有百分之十五。

    如果她選擇高價收購其他董事的股權,奪回宋氏集團的控制權,那就意味着她要放棄鼎盛和時宇的利益,不然僅靠她手裏目前的資金完全不夠。

    如果她不買這些人的股權,那就沒法去跟SY談融資的事,只能和這幫人魚死網破,然後眼睜睜看着宋氏破產。

    秦天就是拿準了這點,所以才能氣定神閒的和自己談判。

    宋青柚緩緩吸了一口氣。

    她還是着急了。

    應該再等一等。

    張開見局勢利於自己這邊,又開始嘲笑道:“宋小姐,您倒是說句話啊,怎麼着,要不咱從這位子上挪一挪?”

    秦天一臉運籌帷幄的表情,品了口茶笑吟吟地說:“我給宋小姐提個建議,這宋氏畢竟是你外公的產業,不如你就買了我們手裏的股權,這樣董事的位子是你的,老爺子的產業也是你的,豈不是皆大歡喜。”

    宋青柚眉目清冷,冷漠地覷了一眼對方:“那不知道秦總打算多少錢賣了您手裏的股份呢。”

    秦天比劃了一個數字:“宋小姐,我們都是你的長輩,自然不會太爲難你,只是這董事長的位子也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這樣吧,不如就按照高於市場價百分之五十如何?”

    “百分之五十?”楊復剛氣道:“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

    秦天笑道:“哎,楊總話不能這麼說啊,這願買願賣的事,我只是提個建議。”

    楊復剛沉默幾秒後開口:“青柚,我和你李伯伯的按照低於市場價百分之二十賣給你,宋氏資金鍊斷裂的消息一旦傳出去,這股權也就跟着飄低了。”

    宋青柚看向楊復剛和李硯的眼神裏露出幾分感激:“謝謝楊伯父和李伯伯。”

    “別跟伯伯客氣。”楊復剛嘆了口氣,他們手裏只有百分之五,如今這宋氏也不是他們能做得了主的,能幫老爺子這個嫡孫女的,也就這麼多了。

    張開譏諷道:“還是楊總和李總大氣,不愧是老爺子最忠實的狗。”

    “你!”楊復剛將近六十,平日裏就心臟不好,現下差點被氣的心臟病發。

    宋青柚擡眸,面無表情地說:“百分之五十,秦總還真好意思開口。”

    秦天絲毫不着急,“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宋小姐可以慢慢想。左右不過就是大家同歸於盡罷了,只是我們輸得起,宋小姐您,可不一定輸得起了。”

    宋青柚眸色驟冷,目光從秦天那張坑窪的臉掠過。

    自始至終她的語氣和表情都很淡定,連絲毫的失態都沒有,甚至不曾皺一下眉。

    半晌,她漠然擡眸,似乎已經做了決定。

    “我……”

    “喲,這麼熱鬧呢。”

    宋青柚話未說完便被一道低冷輕佻的聲音打斷。

    她猛地回頭,只見傅聞州半倚在門框上,全身透着一股散漫,挑起的眉眼卻帶着涼薄笑意。

    他身後跟過來一個男人,額頭沁滿了汗:“抱歉,秦總,我……我攔不住。”

    秦天看到傅聞州,臉色驟然冷了下來,本來今天沒看到這個瘋子跟過來,他還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還是逃不掉!

    傅聞州跟個沒事人似的,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走過來,拉開一張凳子直接坐在宋青柚旁邊,目光掃過衆人,眼神裏帶着輕狂不屑的痞氣:“來,把你們剛纔的建議再說一遍。”

    在場的人都拉長了臉,顯然因爲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心情非常不好。

    傅聞州那脾性京城誰不清楚。

    這人狠起來能把人不動聲色的玩死。

    這就跟兩個人吵架,大家都是動動嘴皮子,他不一樣,他跟你玩命。

    誰他麼敢招惹這個瘋子。

    秦天知道這時候不能亂了陣腳,沉着氣說:“小傅總,這是我們宋氏集團的事,您插手進來不太合適吧。”

    傅聞州翹着二郎腿,手臂肆意地搭在宋青柚的椅背上,聞言低低笑了一聲,似揶揄又似不滿,還帶有一絲無法言說的慵懶:“宋青柚是我老婆,我想插手就插手,管得着嗎你。”

    他說這話還不忘觀察一下宋青柚的反應,對方正好側眸望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了個正着。

    傅聞州帶着私心,自然有點心虛,但沒看到宋青柚有生氣的跡象後,他又心滿意足了。

    宋青柚抿了抿脣,她毫不懷疑,如果傅聞州後面有尾巴地話,現在估計都翹上天了。

    她捂脣輕咳了聲,嘴角彎了彎。

    張開冷聲道:“小傅總,宋小姐想要買我們的股份,那這價格當然是我們來開,我們覺得高於市場價百分之五十是正常合理的要求。”

    “這樣啊。”傅聞州嗓音懶倦,嘴角似笑非笑:“你叫什麼來着?”

    張開皺起眉,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張開,集團的董事。”

    傅聞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漫不經心的說:“要不然這樣吧,我拿買你手裏股份的錢去把你兒子公司搞垮,你看這主意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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