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他竟然問她自己算什麼。

    算什麼他心裏不清楚嗎?她連婚都求了,要不是他年紀不夠,兩人這會結婚證都領回家了,他現在問她算什麼。

    宋青柚喉嚨乾澀發癢,她硬生生忍下來,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咳,任由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

    男人執着地守在那兒等她回答。

    宋青柚喉嚨一滾,將涌上來的血沫子嚥了回去。

    半晌,低聲開口,發出來的聲音晦澀輕啞:“我覺得你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你應該冷靜一下,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傅聞州收緊雙拳,眼眶酸澀的厲害,連肩膀都在打顫,在她轉身的一瞬,他啞聲開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宋青柚不想再跟他吵架,宋氏如今就是一盤散沙,她必須儘快把企劃案做出來和SY去談,沒有時間浪費在個人感情上。

    她回眸道:“傅聞州,這是兩家集團,不是在過家家,我是在選擇合作伙伴,不是在選老公,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他明白個屁!

    傅聞州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在宋青柚出門的一瞬伸手將人一把拉了回來,直接把她抵在門後,脣瓣壓了上去。

    “唔!”

    男人的吻帶着濃厚強烈的佔有慾,比以往哪一次都要兇狠。

    宋青柚嘴角一痛,睜大了眼睛。

    他居然咬她!

    她掙扎着推開他,傅聞州卻不肯就這麼放過,在那雙脣瓣反覆啃咬,像是一定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味道纔行。

    不知道親了多久,傅聞州才鬆開手,指腹幫她擦乾嘴角滲出來的一絲血跡,發狠地一笑:“柚柚,你……”

    “啪!”

    宋青柚狠狠甩過去一個巴掌,嗓音發抖:“幼稚!”

    “砰”地一聲,宋青柚甩上門,大步離開。

    偌大的會議室裏寂靜無聲,死寂一片。

    良久,男人捂着胸口忽然低聲笑起來,只是眼神卻是極度委屈不甘地。

    宋青柚走遠了,沒聽到那一陣陣滲人的冷笑聲。

    她躲進了茶水間,門一關上,再也抑制不住咳嗽聲,她大口的喘息着,潔白的手帕染紅了一大片。

    宋青柚垂眸看着手帕上猩紅的血漬,她最近又開始咳血了,這次連傅聞州那些千金貴的藥材都沒有用了。

    即便每天都在喝藥,可病情卻沒有一點緩解地跡象。

    那些醫書都要被自己翻遍了,也沒有找到一個能夠對症治療的方法。

    宋青柚緩緩呼出一口氣,靠在桌案上,臉色蒼白而疲憊。

    她既不能明白爲什麼自己一定要死,也不明白傅聞州到底爲什麼這麼在意找誰合作這件事。

    宋氏是集團式公司,底下養着十幾萬名員工,她做的任何決策都有可能影響到宋氏的存亡。

    找SY合作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優解了。

    她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師,是我,您最近有時間嗎?……嗯,有加重的跡象……是,所以我想找您再看一下……好,等我從江城回來就去您那兒一趟,謝謝老師。”

    宋青柚掛完電話,調整好呼吸,才從茶水間走出去。

    宋常等在頂樓,見宋青柚出來,走上前:“小傅總回去了?”

    宋青柚頓了頓,“嗯”了一聲,然後說:“通知所有部門,下午三點開會。”

    宋常:“好。”

    日落西山,夜裏的北風更冷。

    宋青柚一忙就忙到了十一點多,從宋氏大樓出來的時候,她翻了一下手機,一條信息和電話都沒有。

    她面色冷淡,宋常也不敢多問。

    一路將車平穩地開回雅林別苑。

    宋青柚站在別墅門口,往常燈火通明的別墅今晚卻一片黑暗。

    她默不作聲地推門進去,在別墅裏來回繞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傅聞州的身影。

    宋青柚手指緊了緊,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十分鐘後,她冷着臉給傅聞州撥了一個電話。

    最後一聲落下,那邊也沒有人接。

    -

    夜色。

    VIP包廂。

    “顧白!你他媽出的什麼鬼主意,讓我忍一忍,等她打第二個。等你媽呢等!我都說了她不會打第二個的!”傅聞州身體隱在黑暗中,臉色陰沉難看。

    顧白尷尬地說:“我前女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是狂轟濫炸,誰知道你家宋青柚真就只打一個啊,要不你回一個過去?”

    徐澤湛悠哉地喝了一口酒,“你衝顧白嚷什麼,回過去不就行了。”

    傅聞州沉着臉,冷硬的下顎線似乎都在叫囂着死寂般的冷怒,雙眼猩紅如猛獸。

    半晌,他捂住臉,聲音發苦:“算了,她連第二個電話都不肯給我打,我回過去也沒什麼意思。”

    沈觀南朝傅聞州看了一眼,他回國不久,很少跟他們聚會,見狀問徐澤湛:“他平常就這樣?”

    徐澤湛聳了聳肩:“我們都習慣了,你也趁早習慣習慣,以後這種受了情傷就拉兄弟們出來撒氣的戲碼會經常上演的。”

    沈觀南:“……”

    “咳!”他捂脣乾咳一聲,“其實我覺得宋青柚的做法沒什麼問題,在商言商,找合作商又不是看關係,畢竟是一個公司,不是夫妻產業。而且SY不就是你的嗎?她找SY跟找傅氏有什麼區別,不都是你嗎?”

    沈觀南的語氣聽起來真有幾分不解,他也不明白傅聞州爲什麼要執着地在這上面較勁。

    傅聞州懶倦地靠在沙發上,狹長的眼底盡是陰鬱之色:“她根本就不知道SY是我的。”

    換言之,SY只要是SY就行,換成誰都可以。

    可傅氏是他的,是傅聞州的,傅聞州永遠都不被選擇。

    徐澤湛“嗤”了一聲,“傻逼。”

    傅聞州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徐澤湛,你他媽罵誰呢。”

    “罵你。”徐澤湛點了根菸,“自己喫自己的醋,你難道不是傻逼嗎。”

    “……”傅聞州懶得跟他們說,這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這羣人沒有對象懂個屁!

    他悶悶地灌下一口酒,煙癮犯了,這會子生氣,也顧不得宋青柚的交代了,問徐澤湛要來一根菸咬在脣間。

    沈觀南笑了笑,餘光瞥見一抹潔白的身影,他神色一頓。

    直到看到女孩端着酒盤,才確定這應該不是宋青柚,是另外那位。

    “傅聞州。”沈觀南踢了踢他:“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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