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今日沒穿旗袍,換了身米白色休閒服,長髮紮成一個利落的馬尾,之前在傅聞州手腕上的那串避世珠如今也已物歸原主。

    佛珠在少女腕間盤旋,將那雙手襯的更加白皙漂亮。

    她站在門口,看着傅聞州進進出出,柔聲笑道:“咱們只是在山上住一晚,用不着帶這麼東西吧?”

    傅聞州搬着帳篷,嗓音裹挾着風聲一併入耳:“山上冷,怕你凍着,保暖的東西一定得帶上。”

    如今纔剛入春,北方的天氣依舊有些冷意,山頂的夜裏風大,他必須保證宋青柚的安全。

    他剛說完,手機便響了。

    傅聞州擡着帳篷沒有手,側過身朝宋青柚擡了擡下巴:“柚柚,接電話。”

    宋青柚手伸進他褲兜裏摸索半天,傅聞州今天穿的是工裝褲,口袋很深,手機並不好找。

    不知道摸到了哪兒,耳邊傳來男人悶哼的聲音。

    宋青柚手一僵,尷尬的想要抽回來:“我不是故意的……”

    傅聞州眼角勾起一抹痞笑:“柚柚,喜歡嗎?”

    “……”這人怎麼大中午的這麼騷。

    宋青柚嗔了他一眼,終於拿出手機,在鈴聲響到最後一秒時接起:“喂?我是宋青柚……嗯,你們怎麼知道?額……可是我們這次是約……喂?喂???”

    宋青柚嘴角隱隱抽了抽,擡眸道:“顧白說要跟我們一起去。”

    “什麼?”傅聞州猛地關上越野車的後備箱門,臉色一黑:“他來幹什麼?”

    宋青柚:“他說他在野營店,聽老闆說你從他那拿了個野營用的帳篷,知道我們要去山上,就拉着徐澤湛來了,這會正往這兒趕呢,估計一會就到了。”

    “柚柚,上車。”傅聞州快速的把剩下的東西搬進車裏,拉着宋青柚打算上車。

    把宋青柚安全帶繫好,傅聞州繞到了駕駛位,一邊低頭綁安全帶一邊說:“野營店的老闆話怎麼這麼密,我看他……”

    “聞州!”車窗外傳來顧白興奮的聲音,他一手攔住車窗,另外一隻手朝車裏的宋青柚揮舞:“弟媳,中午好啊!”

    宋青柚輕輕擡手:“中午好。”

    “好個屁!”傅聞州甩不掉他們,氣的眼冒金星:“我跟宋青柚去約會,你們跟過來做什麼?”

    顧白沒心沒肺的說:“哎呀,距離咱們上一次爬山都過了兩年了,我這不尋思趁着週末哥幾個聚聚嘛,你怎麼這麼無情。”

    他身後的徐澤湛聳了聳肩:“勸過,沒聽。”

    顧白打小就沒眼力見兒,他覺得人多熱鬧,壓根沒想過傅聞州想的是過二人世界。

    這會傅聞州陰沉着臉,他都沒發現不對,只當他是因爲自己來了太高興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顧白拍拍傅聞州的肩:“開門啊,我和老徐開過來的是敞篷,沒法去山上,咱們四個坐一輛車正好。”

    傅聞州拉着個臉不動。

    宋青柚抿脣笑了,伸手推傅聞州的胳膊:“一起去熱鬧,我還沒跟朋友一起去玩過呢。”

    傅聞州這才動手把車鎖打開。

    徐澤湛道:“你帶了幾個帳篷。”

    “一個。”傅聞州面無表情。

    “哦,沒事,我帶了,車還放得下嗎?”

    傅聞州剛想說放不下,顧白立即就道:“怎麼可能放不下,他這輛大越野空間賊大,再放五頂也不是問題。”

    傅聞州忍了又忍:“動作快點。”

    最後二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徐澤湛挨着顧白坐在後面一排,說:“還是開到半山腰,然後往上爬?”

    傅聞州:“開到山頂。”

    徐澤湛點了點頭,想來也是,宋青柚身體底子不行,估計爬不了山。

    顧白插嘴道:“也不知道今晚有沒有流星。”

    徐澤湛擡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的天空:“沒聽說今晚有流星。”

    顧白驚訝道:“那野營店的老闆說你們是來看流星的?”

    傅聞州覺得機會來了,沉聲說:“他騙你的,今晚沒有,要不我停路邊你們下車?”

    顧白搖搖頭:“還是算了吧,來都來了。”

    傅聞州冷笑,他心裏不痛快,也不打算讓別人痛快:“徐澤湛這幾天都住你那邊嗎。”

    說起這個,顧白簡直滿肚子苦水,他真的很想和傅聞州例數徐澤湛這幾天暫住在他家的種種惡行,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他張了幾次口最後全數嚥了回去,擺爛般地靠在座椅上,仰天長嘆一聲。

    罷了,如果你想飛,傷痛我來背。

    徐澤湛脣角勾起一抹不明顯的笑,淡淡道:“嗯,住他那。”

    傅聞州問:“徐家回不去,雲瑞你又沒了股份,你現在做什麼?在顧家當個家庭煮夫?”

    徐澤湛知道傅聞州這是在埋汰自己,不過他並不介意:“跟你一樣,你做什麼我就在做什麼。”

    “草。”傅聞州冷呵。

    顧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深怕徐澤湛嘴巴漏風胡說八道,趕忙換了個話匣子:“那我們直接開車去山頂駐紮?你帶喫的沒有啊?我跟徐澤湛來得及,可就帶了兩頂帳篷還有幾套衣服啊。”

    傅聞州涼涼道:“沒帶,餓死你。”

    顧白:“別啊,你知道的,我低血糖,一頓不喫都不行。”

    “滾。”

    宋青柚聽他們三個互懟,眼裏流露出笑意。

    她忽然覺得傅聞州的生活還挺有意思的,起碼有這樣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到大,做什麼都能一起,惹了麻煩也有人擔着。

    而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只有在大學時認識了顏秒,她性子冷,顏秒很熱情,如果不是顏秒一直主動,可能她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想起顏秒,宋青柚微微笑了。

    上次微信聯繫她說談戀愛了,也不知道對方怎麼樣。

    “哎弟媳,我問你個事唄,一直都挺好奇的。”

    顧白的話,將宋青柚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什麼事?”

    顧白身體前傾,湊近道:“我記得當初傅聞州在你家借住過一段時間啊,爲什麼他回國後你就把他忘了?”

    顧白到現在都還記得傅聞州那天雨夜失魂落魄的樣子。

    一向桀驁不馴的男人喝醉後竟然哭了。

    “她不記得我了,顧白,她不記得我了……”

    當時傅聞州那絕望的眼神顧白一直忘不掉。

    今天問這件事多半是幫傅聞州問的,當然,更多的也是因爲他真的很好奇宋青柚當年到底是真的忘了還是說故意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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