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睜開眼睛,便看到了一雙清澈地圓潤的眼睛。

    許清然穿着一身侍應生的衣服,臉色蒼白,卻還是笑了:“你沒事就好。”

    說完這句話,她便暈了過去。

    宋青柚愣了一秒,隨後接過許清然倒下的身體:“叫救護車。”

    李沅砸完人就想跑,被姜潯一腳踹在地上。

    姜潯神情冰冷:“留條命。”

    那幾名壯漢接收到信息,點了點頭,反手將門關上,裏頭過了幾秒後傳來李沅的慘叫聲。

    無人顧暇。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許清然被擡上救護車,宋青柚跟了過去。

    顏秒還處在驚嚇中,看到宋青柚走,慌忙拉住她:“青柚……”

    發生意外誰都不想,宋青柚拍拍顏秒的手,安慰道:“沒事,你先回家休息休息。”

    顏秒剛剛纔受到情傷,情緒極其不穩定,宋青柚讓姜潯先送顏秒回家,自己上了救護車。

    車上,宋青柚看着醫護人員做着急救,處理傷口,目光有些恍然。

    她沒想到許清然會幫她擋這一棍。

    醫院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宋青柚來回交着費用,處理事宜。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宋青柚接起。

    男人低沉的嗓音從聽筒傳了過來:“怎麼還沒回來?”

    宋青柚揉着眉心,聲音有些倦意:“出了點意外,我在醫院,暫時回不去。”

    傅聞州聽到她人在醫院,眉心驟然擰緊,人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外套和鞋子都來不及換,直接出了門:“怎麼會在醫院?出什麼事了?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

    宋青柚安撫他:“你彆着急,不是我,是許清然。”

    “許清然?”

    宋青柚“嗯”了一聲:“顏秒的男朋友打的,他本來是想打顏秒,被我擋了,之後許清然突然跑出來又幫我擋了,現在她正在急救,醫生說她有些腦震盪,不過沒什麼大事,需要好好休息,等她醒了我再走。”

    這邊傅聞州已經一腳油門踩了出去:“哪家醫院。”

    宋青柚怔了怔說:“這麼晚了,你別來了,等會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就好了。”

    傅聞州沉聲問:“哪家醫院。”

    宋青柚報出了醫院的名字。

    傅聞州說:“等我。”

    電話掛斷,宋青柚心裏那股疲憊感忽然減少很多,再度折回急救室時,許清然已經被護士推了出來,她的頭上和背部纏着白色的紗布,人還沒醒。

    宋青柚問醫生:“她怎麼樣?大概什麼時候會醒。”

    醫生翻看着病歷,說道:“沒什麼大礙,很快就會醒了。”

    “好的,謝謝。”宋青柚道謝。

    宋青柚把許清然安排在VIP病房內,環境相比較樓下安靜很多,她坐在牀側,神色不明地看着還未醒來的許清然。

    宋青柚不太明白,許清然爲什麼會給自己擋住那一下。

    但不管怎麼樣,總歸算是自己欠了她一個人情。

    病房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許清然垂在牀側的手指動了動,慢慢甦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白色的牆板,許清然眨了眨眼睛,整個人還處在一種大腦宕機中。

    “醒了?”

    清冷的聲音灌入耳膜,許清然愣住,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她急忙轉頭,然而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的她嘶了一聲。

    宋青柚微微蹙眉,伸手幫她把病牀搖了上來。

    許清然埋着頭低聲說:“謝謝。”

    宋青柚睨她一眼:“是我應該跟你說聲謝謝。”

    許清然連忙擺手,“不用的,不用……”

    她一見到宋青柚就詞窮,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整話。

    宋青柚問她:“你怎麼會在那裏。”

    許清然怕宋青柚誤會自己跟蹤她,忙不迭解釋:“我在那裏兼職,那裏的領班是我之前在夜色裏認識的那個,她說這邊工資高,問我來不來,我就來了。”

    頓了頓,她小聲說:“我只賣酒,不做別的。”

    “……”宋青柚抿了抿脣,“爲什麼要來給我擋。”

    許清然那顆腦袋就沒擡起來過,悶着聲音說:“我也不知道,我端着酒水路過看到那個身影像你,我本來在猶豫要不要跟你打招呼的,但是看到了那個男的拿拖把要砸你,我就跑過去了。”

    宋青柚聲音有些冷,聽起來甚至有點無情:“嗯,這次謝謝你,你需要什麼補償可以告訴我,如果你缺錢可以直接提,要多少都可以。”

    許清然咬了咬脣,眼眶微微紅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幫你就是爲了錢。”

    宋青柚一頓,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救了我,我應該給你補償,我們之間,算清楚比較好。”

    “算清楚……”許清然終於擡起頭:“你就那麼怕跟我們沾上關係嗎?”

    “是。”宋青柚承認。

    許清然救了她,她很感激,但也僅限於此。

    宋青柚能想到的補償只有錢。

    因爲許清然最缺的就是錢。

    儘管她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會這麼缺錢,明明賣了那塊玉佩就足夠宋檸的醫藥費以及她自己的生活費學費。

    許清然深吸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失落:“你不用覺得愧疚,是我自願幫你擋的,我什麼都不要,錢我自己會賺的,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說完許清然就躺了回去,把被子拉過頭頂,蜷縮成一團。

    宋青柚沒說什麼,靜靜地看她兩秒,然後問:“爲什麼不賣玉佩。”

    被子裏許清然的聲音很沉很悶。

    “那是你的東西,我不想賣也沒資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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