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阮家。

    阮鳴沉正慢條斯理的喝着酒,旁邊的手機上,正是許清然直播的畫面。

    只要許清然說出是宋青柚害她至死,並將她軟禁在醫院的話,他的人,就會立即衝進醫院,要求宋青柚把人放出來。

    等到混亂一起,許清然是死是活……

    誰能料得到呢。

    他脣角不易察地勾起一抹弧度,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可惜之色。

    宋青柚。

    他原本,不願意動她的。

    然而下一刻,手機裏,傳來許清然控訴的聲音:“害死我的人,就是——阮鳴沉!”

    阮鳴沉驟然捏緊酒杯,欻地轉頭盯住屏幕裏的許清然。

    只見這個膽小怯懦的女人,瑟瑟發抖的對着鏡頭,正誇大其詞地說着她是如何被自己威逼利誘最後迫不得已才跳樓的。

    “他想用我的死,對付宋青柚,讓宋青柚的工程直接夭折。但沒想到我福大命大,最後保住了一條命,今天也是他叫我直播的,讓我給宋青柚潑髒水,他還說……還說一會兒他會派人衝進醫院,趁亂帶我離開,但我不想走,我覺得他想過河拆橋,我怕他殺了我以後嫁禍給宋青柚……”

    許清然說這些話時,渾身都在發抖,聲音也在發抖,看起來害怕極了。

    可她這副模樣,令她的說法可信度更高了,也更加坐實了阮鳴沉的罪行。

    阮鳴沉已經不想去看此時的輿論風向了。

    而幾乎是許清然話音剛落,她的直播鏡頭裏,便撞進來許多人。

    屏幕上,滿屏都是“果然如此,阮鳴沉好黑的心”這種類似的言論。

    砰!

    阮鳴沉再也剋制不住,失控地將酒杯砸了出去。

    幾乎是同時,他公司的副總經理打來電話,語氣裏有種故作穩重的慌亂:“阮總,現在大批的媒體聚焦在咱們公司樓下,檢察院那邊也來人了,說要您馬上過來一趟。”

    “我知道了。”阮鳴沉眸光陰鷙,事到現在,他知道自己這一步徹底輸給了宋青柚。

    是他小瞧宋青柚了。

    他一直以爲,宋青柚能有今天的成就,肯定少不了傅聞州的幫忙。

    此時方知,那個女人。

    長着一張絕色的容顏,卻也是七巧心思。

    用她來對付傅聞州,他着實是有些輕視她了。

    ……

    醫院底下那些人衝上樓的時候,傅聞州立即掛斷了和傅南的通話,直接來到宋青柚所在的病房,關門,反鎖。

    一氣呵成。

    任由外面如何喧鬧擁擠,他們這個病房裏始終是一片不被打擾的空間。

    他飛快地給傅南發了個消息過去,他已經讓他把網上那些捕風捉影胡說八道的貼子全都封了。

    而接下來,他就該讓阮鳴沉知道,動他可以,動他的柚柚……

    就是在拔他的逆鱗!

    誰敢碰,誰去死。

    交代完一切,他就看見宋青柚正貼在門口透過玻璃窗往外看。

    他又好笑又緊張,一把將她拽進懷裏,用自己身體擋在玻璃窗前。

    “做什麼呢,萬一被人發現你在這裏,這麼多人衝進來,我可不一定能護住你。”

    宋青柚失笑。

    “原來還有你小傅總做不到的事。”

    傅聞州心想,多着呢。

    可這世上萬千之事,他最想要的,還是他的柚柚長命百歲。

    醫院忽然動亂,警察來的很快。

    等一切解決,醫院又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病房裏,許清然愣愣地坐在病房上,手機上放在別的媒體直播阮氏的畫面。

    阮鳴沉被檢察院的人帶走的時候,他視線似乎掃過鏡頭。

    那一刻許清然後背寒毛都立起來了!

    她總覺得,阮鳴沉不會輕易放過她。

    等到了下午,阮鳴沉這件事情就徹底落幕了,只剩下網絡上議論不休。

    阮家那邊壓都壓不住。

    在許清然擔驚受怕了一整天之後,宋青柚才施施然的來到醫院。

    對,她就是故意磨蹭到現在纔來的。

    她得讓許清然在恐懼中,好好長長記性。

    果然,她一來,許清然便迫不及待地坐起身,要不是她一條腿廢了,估計在宋青柚推門進來的瞬間就衝過來了。

    “你讓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這下我是徹底把阮鳴沉得罪了,你先前對我的承諾,什麼時候兌現?”

    宋青柚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她捂住嘴輕輕咳了兩聲,臉色在白熾燈下,有種近乎透明的白。

    襯得她一雙眸子,像染了墨一般黑漆漆的。

    許清然只看了一眼,胳膊上汗毛便立了起來。

    見她不說話,許清然頓時急了,“宋青柚?你、你想食言?”

    宋青柚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怎麼會呢。”

    “我會給你一筆錢,安排你出國。但你也要記住,不許再回來。”這是兩人之前的交易,但許清然反覆無常,今天一個想法明天一個想法,她必須要截斷她後退的路,以免她心存僥倖,不然哪天她又哪根筋搭錯了,被人一慫恿,又幹出蠢事來。

    “阮家家大業大,這些事打不死阮鳴沉,他雖然這次口碑盡失,但他做的事只要沒有涉及到阮家的根本利益,以他的身份,阮家就不會放棄他。而他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宋青柚滿意地看見許清然眼底流露出來恐懼之色,知道自己的警告達到目的了。

    於是起身,淡淡開口:“後天一早,你就離開吧。”

    許清然說了聲‘好’,她就已經離開病房了。

    而門外,傅聞州含笑地看着她。

    眸子裏是不加掩飾的讚賞。

    阮鳴沉想借柚柚來打擊她,怎麼敢的啊。

    他的柚柚,連自己的父親兄弟都能冷麪抹殺,可從來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軟包子。

    但是怎麼辦呢。

    他好喜歡。

    宋青柚剛關上病房的門,對上男人火熱的視頻,指尖本能的蜷縮起來。

    “你……”

    傅聞州牽起她的手往電梯走去,“柚柚,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宋青柚總覺得,男人心裏在憋着什麼壞。

    她默了默,嗯了聲。

    就聽傅聞州湊到她耳邊,幾乎用氣聲含笑說道:“回去給你好好看看老公的身子。”

    “……”

    傅聞州垂眸,清楚地瞧見她睫毛可憐的顫了顫,心裏的癢幾乎要溢出來。

    故意嘆息了聲,“怎麼,柚柚不願意嗎?”

    宋青柚:“……”

    這讓她怎麼說?

    男人:“果然梁沐川說的對,你天天睜開眼就是我,看久了就開始膩了。”

    宋青柚:“……沒有的事。”

    梁沐川?

    很好。

    她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面上不顯,心跳早已經亂了。

    “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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