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豔冷笑着道:“你繼續說啊,你猜我信不信。”
古月璃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這麼狠毒,黃大哥不管嗎?”
黃天明喝問道:“說吧,是誰?”
“我說是你父親,你信嗎?”古月璃瞪着他,目光中盡是不屈。
黃天明的腦子嗡嗡的,剛想要開口,南宮豔卻一擡手將那把刀插入心臟。眼看着古月璃嚥下最後一口氣,最終沒能再說出一個字。
“爲什麼要殺她?”黃醫生不解地看着南宮豔。
古月璃的話說了一半,連逼問的機會都沒有,那豈不是坐實了黃家的罪名?
誰知南宮豔淡淡地道:“她不會說實話的。”
“她現在的目的就是激怒你,或者離間你和我。”
黃醫生沉默了片刻,十五歲的少女能有這樣的思維,實在令人驚訝。
古月璃死了,她背後的末世集中營會不會瓦解,胡氏會不會像南宮家一樣被掠奪者拋棄,這些尚且不得而知。
南宮豔上前檢查屍體,終於在心口的位置發現了掠奪者的標記,——K10級別的掠奪者。
二十四歲就達到K10級,實力真是強悍,這是他們見過最高級別的掠奪者。但距離揭開真相,依然相差很遠。
還有那位神祕人,他可以預測EW戰爭以及末日降臨,他到底是誰?
剛纔的話只是安撫黃醫生,黃家……肯定是有問題的,只是她可以等日後再查,不必在此刻跟他撕破臉。
南宮豔默默地看了一會兒,隨即站起身來。
應該儘快找到胡金,找到治療黑真菌的藥物,因爲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
杜大海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牀上。
這是哪裏?他打量着四周,發現這裏像是工廠的宿舍,偌大的房間裏放着一排排的牀架,牀上睡滿了人。
他一翻身看到了隔壁的牀上躺着個人,於是對着那人打了一聲招呼。
“兄弟,這是哪裏啊?”
那人不耐煩地看着他,“胡氏避難所,知道嗎?”
他想起來了,當時他趴在深坑裏,躲過了暴徒的襲擊,卻沒有能力爬出來。
是古月璃救他出來,隨後把他扔進了避難所。
避難所挺好的,每天有喫有住,就是頭頂上懸掛的太陽燈,每天每夜明晃晃的照着,令人有些不舒服。
晚上睡覺的時候,有人想把燈關掉,立即被管理員喝罵,“你們想被黑真菌傳染嗎?”
原來燈是用來殺滅黑真菌的。
經過了三天三夜的太陽燈照射,有人的受不了,皮膚潰爛感染髮炎,被直接扔了出去。
胡氏避難所對外宣稱已經找到對付黑真菌的藥,原來是這樣。
杜大海皮糙肉厚,沒有任何的過敏反應,他被送到了另一個地方,開始了辛苦的勞作。
他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喫的是兩餐發黴的麪包。因爲腿腳不方便,他常常被管事兇。
他開始嚮往外面的自由,卻發現自己根本出不去,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新人補充進來,這裏就跟集中營差不多。
“什麼祕密?”杜大海眼角的餘光小心觀察着四周,要是被管事發現,他很可能會遭到毒打。
“聽說研發了抗黑真菌的藥,正在招募試藥人員,可以喫得飽,不用幹活,你願意試試嗎?”
“試藥啊,那我不幹!”
杜大海的頭搖得好像波浪鼓,他在醫院裏呆過,知道試藥會有危險。
兩人正在談話的時候,一個女人剛好經過。她冷冽地掃了一眼,低聲道:“這藥治不了黑真菌,不用試。”
杜大海打量着女子,她身上帶着濃濃的殺氣,末世沒有多少女子活得體面,這名女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想要看多一眼,卻被她身後的保鏢攔住,“不得對陳夫人無禮。”
“陳夫人?這個名頭他沒聽說過,進到這裏還要擺架子,太離譜!”杜大海心裏暗自腹誹。
有錢人早就去了避難所中心的別墅,這裏都是一些貧民。
陳夫人並不在意旁人詫異的目光,她只是安靜地坐了下來,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老公你等着,我一定會爲你報仇,殺了胡金!”說到這裏,她的眼神中閃爍着冷冽的目光。
陳夫人看着照片摩挲了半天,最後收起了照片。
……
碧園患病的人已經超過半數,每天死亡的人數大大增加,屍體堆積在小區外面來不及處理。
屍臭和黑真菌孢子夾雜在霧霾之中,令人窒息。
孫東再次號令大家留在家裏,庫存有的霧霾口罩全部發下去,希望能挺過至暗時刻。
南宮豔跟黃醫生商量,要怎樣才能找到藥物。
這場災難由周氏夫婦帶進來,病源卻在胡氏,所以胡氏會有藥嗎?
黃醫生搖了搖頭,“按理說不會有。”
姐姐說的那種藥,兩性黴素B,末世前價格就要幾千元,每個人用量是一百瓶,起碼要幾十萬。
這是末世前的價格,末世後更是一藥難求。胡氏就算有藥,充其量也只是少量。
疫苗什麼的也不會有,因爲人類對真菌並不會產生抗體。
黃醫生的一番分析,令南宮豔有些絕望。
“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黃醫生終於提出這個請求,南宮家的院子裏停着一架直升機,他們離開這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南宮豔還是搖了搖頭,她的身體去到那麼遠的地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
再說,黃家靠得住嗎?
不過留下來也同樣危險,她雖然出其不意殺了古月璃,但胡氏的實力並沒有太多受損,要提防對方反撲。
接下來的兩天,山城裏一片死寂。
每天都派無人機偵察胡氏地盤,但霧霾之下視線不清晰,拍攝到的圖片也是有限的。
胡氏沒有因爲古月璃的失蹤來找麻煩,一切都安靜得有些離譜,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