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長也瘋狂 >第二十八章 仙長範兒
    眼看李雲絕在劫難逃,如風奔襲的白麪婦,卻突然“哎呀”一聲,毫無徵兆地撲倒在地,跟個白麪口袋似的滾作一團,四處亂撞,很快砰的一聲,撞上了旁邊的磚牆角!

    異變突生之後,很快從附近牆角的黑暗裏,閃出一人。

    這人身形纖秀苗條,手裏還拿着根長木棍,很明顯剛纔白麪婦被絆倒,就是她的手筆。

    “幹得好,雲月兮!”

    李雲絕朝月仙公主稱讚一聲,便猛地撲上去,啪一聲在白麪婦的額頭眉心,緊貼一張鎮妖符;緊接着他掏出一團早就準備好的繩索,將白麪婦繩捆索綁起來。

    被捆綁後,白麪婦掙扎了兩下,發現紋絲不松,想掙脫只是徒勞,就在心中哀嘆一聲:

    “唉!剛纔可是我離脫離妖身、立地成仙,最近的一次,只可惜、只可惜,唉唉,嗚嗚……”

    白麪婦已然哭泣,只可惜她無眼無鼻,別人看到的,只是白麪團臉上一陣扭曲皺褶,只覺得十分難看而已。

    李雲絕用伏魔司的法子,朝白麪婦觀照了一下,便遺憾地發現,這妖怪並無妖丹。

    其實這也並不完全是壞事,有失必有得。

    如果真讓白麪婦煉成了妖丹,以她這懂得用美色誘人的智力,再加上修煉有成,李雲絕還能不能拿下她,真的很難說。

    李雲絕心裏盤算得失,便沒注意到,旁邊那雲月兮,在陰影里正是面沉似水。

    “哼!居然敢讓堂堂月仙國公主,幹這種拿棍子偷襲絆人的無賴事!”

    “若是在月仙國,別說叫我做了,你敢跟本公主說,就治你個大不敬褻瀆之罪,讓仙衛把你扔到黑光深井裏,關上個半年!”

    夜色掩蓋,李雲絕自不知道,身邊人的內心裏,正風波起伏、腦補對他的不利呢。

    半夜無話。

    等到了天明,李雲絕和雲月兮兩人,就直接去了委託人馬德家。

    這會兒,馬德家已經開了門。

    馬德正拿個馬紮,坐在大門口,袖着手發呆,也不知道在想啥。

    他老婆則穿一身黑藍色的粗布衣服,蹲在門口一個陶盆前面,當街搓洗衣物呢。

    見前幾日的小哥,忽然過來,還帶了個美貌少女,馬德夫婦倆都有點詫異。

    “怎麼來這麼早?莫非有了什麼進展?”馬老爹想道,“又或者,根本就不行,小哥兒過來放棄委託了?”

    正猜疑時,馬老爹卻聽李雲絕當頭一句:

    “馬德叔,馬嬸子,害你家寶兒的兇手,抓到了!”

    “啥?!”馬德騰地一聲猛然站了起來!

    馬嬸子則嚇了一大跳,重心一個不穩,身子往旁邊一歪,竟摔倒在地上,又趕緊掙扎着往起爬,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馬德沒管婆娘,他一雙牛眼,死死地瞪着少年:“李哥兒,你不要說笑,不要拿我馬德尋開心。”

    語氣頗爲不善。

    “是真的。”李雲絕冷靜說道。

    “那兇手在哪兒?難道是她?”馬德一指雲月兮。

    “怎麼可能是她?她是我伴當夥計。”李雲絕笑道。

    “那兇手在哪兒?這兒沒其他人了啊。李雲絕,你不會真是來尋我開心的吧?”

    馬德臉上變顏變色,眼光已經瞅向門邊,那裏正靠着一根很粗的棗木棒。

    “別急啊,馬德叔,兇手在我手裏,嘿嘿。”

    李雲絕根本不急,嘿嘿一笑,擡起右手,伸向了馬德。

    隨着手臂伸展,本來緊攥的手掌,慢慢地舒展開;等伸到馬德眼前時,李雲絕的手掌已經完全展開,露出掌心握着的一物來。

    “啥啊?白麪包子?你把早點給我看幹嘛?我看你真是討打!”

    馬德真的怒了,一轉身,就要去拿那根棗木棒。

    “哎呀馬德叔,你太着急啦。你再仔細看看?”李雲絕嬉皮笑臉道。

    “啥?還要再看?不就是包子嘛,拿包子來捉弄我?真是混賬……”

    馬德罵罵咧咧地轉過身,再一看李雲絕手裏的“包子”,頓時“哎呀”一聲驚叫,竟跟他婆娘剛纔差不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邊他老婆,纔剛站起來呢,這會兒聞聲一看,又是猛跌一跤,坐地上連聲叫喚道:

    “死了死了!嚇死了!”

    原來馬家夫婦,剛剛正看見李雲絕,把手裏的白麪包子往地上一扔——

    這白麪包子,竟是迎風就長,轉眼就長成個婦人的模樣,渾身還被綁着繩子,凹凸起伏。

    這些都沒什麼,白麪婦剛開始時,也背對着馬氏夫婦;

    結果馬德夫妻倆,剛好看過來時,白麪婦也轉過身來,於是馬德夫妻二人,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這女人的臉上,竟然沒有五官,空無一物,就像個胖乎乎的大白麪團!

    光天化日下,看到這樣的“生物”,多可怕!

    尤其“她”居然還不知從哪兒發出聲音,正在埋怨:“哎呀,小仙長,手輕點,你都摔疼奴家啦。”

    李雲絕立即罵道:“閉嘴!就你這還奴家?沒皮沒臉的傢伙!不過算你有見識,我確實是仙長沒錯的,哈哈哈!”

    一通笑罵之中,那馬德早就沒了剛纔的氣勢。他戰戰兢兢地問道:

    “仙、仙長……這妖怪,就是害我家寶兒的兇手?”

    “當然,他就是遭了白麪婦的毒手。”李雲絕看向白麪婦,“你快老老實實地,把怎麼害他家寶兒的經過,說一說!”

    “這這……奴家怎麼好意思說?”白麪婦白麪團臉上,居然還露出兩團紅色,像過年饅頭上蓋的紅戳,還顯得挺害羞。

    “說吧。”李雲絕淡淡說道。

    與此同時,他心平氣和地伸出黑鐵劍,架在白麪婦脖子上。

    “說說說!我早就想說了!”白麪婦滔滔不絕地說起來,“其實他的事,前半程和昨晚小仙長跟奴家的相遇,差不多,也是我在前面走,用女子好身材,引誘馬寶兒。”

    “可他比你急色得多,奴家才搖盪走幾步,他就已經從背後撲上來,口中還淫詞穢語,竟想用強;哪像小仙長還知情識趣,沒那麼猴急——”

    “說重點。”李雲絕手腕抖了抖,黑鐵劍的劍鋒在白麪婦的頸子上,割出一條印子,流出奶白色的妖血來。

    “疼疼疼!我說重點說重點!”白麪婦不敢再多話,就把馬寶兒怎麼見色起意,怎麼想上前用強,結果遭了白麪婦毒手的事,淋漓盡致地說出來。

    尤其她還說到一個細節:

    當她轉過臉來,馬寶兒看見沒五官的白麪團臉,剛開始也是大喫一驚,但居然沒被嚇跑,遲疑了片刻後,居然又摟抱過來,竟是連這樣的妖怪也要強暴!

    聽了這些供述,馬德夫婦真是既痛苦、又尷尬。

    當然痛苦是主要的。

    兒子是心頭寶,他就算做出再齷齪的事,二老也很難恨得起來。

    但他們恨白麪婦啊!

    自己寶貝兒子就是遭了她的毒手!

    不僅丟了性命,還被吸乾了精氣,是確確實實的“橫死”了!

    這年頭,一個人橫死,絕對被認爲是最可怕的事。

    橫死後的魂靈,都不得安息,沒法跟正常死亡的魂靈一樣,前往幽牢極洲亡靈之地,更沒法在那裏投胎轉世,結果就成了飄蕩荒野的孤魂野鬼。

    而年深日久之後,這類孤魂野鬼,有可能成爲猛鬼惡靈,但更大的可能是,魂魄被雨露風霜逐漸消磨,最終煙消雲散,在這個天地乾坤當中,留不下一絲一點的痕跡。

    更可怕的是,近年來有傳聞,說有些橫死的幽靈,最終被霧鬼之地的可怕邪鬼擄掠,成爲那裏世世代代永不翻身的倀鬼奴隸。

    所以可以理解,馬德夫婦有多痛恨白麪婦!

    馬德的老婆,現在已經嚎啕大哭,馬德則直奔那根棗木棒,終於操棒在手,拿來猛打白麪婦。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含憤出手,粗大的棗木棒重重打在白麪婦身上,卻發現手感就跟打在柔軟麪糰上,完全一樣。

    定神再看時,就發現白麪婦,只是被打處凹了下去,但很快又彈起來,恢復原狀,既不受傷,也不出血,並且看她反應,根本就不疼。

    這就尷尬了。

    馬德發泄性地打了十幾棒後,發現傷不了白麪婦分毫,反而把自己弄得氣喘吁吁,便也就停手了。

    他求助似地看向李雲絕,說道:“仙長,恩公,我馬德是凡人,打不動這妖怪,還請仙長出手,將她打殺,好爲我兒報仇。”

    “打殺?不可。”李雲絕一擺手。

    他這動作和說法,不自覺就擺出仙長的範兒——當然是他自己想象中的。

    “啊?爲啥?”馬德愣住了。

    他沒想到仙長會這麼說。

    “很簡單啊,咱們是有王法的。”小李仙長很懂地說道,“這白麪婦,雖然是妖怪,那也是咱大宋治下的妖怪。”

    “她犯了法,咱們這些民間人士抓到了,既然還活着,就不能私下打殺,否則就是私刑。

    “那怎麼辦?”馬德目瞪口呆。

    “得將她扭送有司受刑。”李雲絕和藹說道,“馬德叔,你放心,知道咱老百姓怕見官,我這不是還是伏魔將軍府的,編外克邪健兒嘛;待會兒我就幫你們,將她交付有司就好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