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鬼,怎麼可能會願意,跟我們混在一起呢?肯定會拒絕的。”
飛速轉動心思,想到這裏,李雲絕便滿含期待地看向幽羽落——
他期待鬼女一臉爲難、說出個不字。
卻沒想到,幽羽落竟是展顏一笑,乾脆道:
“好!我加入!”
“呃……”李雲絕呆住了。
他有心反悔。
可剛纔畢竟是他主動邀請的,這時候得臉皮要多厚,才能說出,“我剛纔只是開個玩笑”呢?
還要不要臉了?
他便一臉尷尬的笑容,有些爲難地道:
“你加入的話,來做什麼好呢?”
“仔細想想,好像咱星上屋,沒什麼好崗位了呢……”
他這是在鋪墊,在拖延時間,想想有什麼好的出爾反爾的藉口。
卻沒想到,他旁邊,有個立志要爲他排憂解難的好幫手。
見他爲難,碧芽兒眼珠一轉,便拍手叫道:
“她可以來做夜裏的護院守衛啊!”
“她是鬼,夜裏不用睡,活動也方便。”
“萬一有個什麼髒東西飄過來,她也看得見——說不定真的很多呢,清涼山後山,不就是個亂葬崗嗎?”
“哇咧!”
“以前怎麼沒想到呢?夜裏有鬼啊!”
“哎呀,東主哥哥,你想想,要是夜裏我跟你睡,睡得正香呢,忽然飄來個鬼,在我們牀上頭頂飄着,一雙鬼眼看着我們,那多可怕呀?人家好怕鬼呢!”
“啊哈?”
李雲絕目瞪口呆,看着小妖精,惱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會跟你睡的!”
這時幽羽落,也不知道爲什麼,特別想加入星上屋,很想抓住這個機會。
聽到這裏,她連忙道:
“放心!”
“有我加入,保證你倆睡得好!”
李雲絕一聽,悻悻道:
“你誤會了,我是不會跟她睡的!她只想弄我的仙機!”
“嘻……”
碧芽兒眉彎如月,嘻然而笑,
“被看穿了!”
“哼!”血凰女熦紅焰,瞪了碧芽兒一眼,“你給我閉嘴!”
然後又舒展表情,看向李雲絕:
“主人,你是收下她嗎?”
“這樣的話,幽妹妹,就是我們的人了。”
“我們的人……”李雲絕有些發愣。
他環顧一週,看着大家,發現大多滿含期望地看着自己。
唯一有些淡然的,是雲月兮。
雲月兮這表現,不奇怪。
她棲身星上屋,有自己的心思。
現在見人越來越多,便不太高興,覺得可能會影響自己的大事。
不過想想剛纔發生的一切,以及幽羽落自述的經歷,也覺得這鬼女,真可憐就是。
因此,本來還有些冷淡,雲月兮現在,也有些期望地看着李雲絕。
這會兒大家的表情,都落在幽羽落的眼裏。
雖然她習慣性地冷着臉,心裏卻一片熱乎乎的。
情勢至此,並且這倒黴的失憶鬼女,確實很可憐,李雲絕便心一軟,非常真誠地對幽羽落說:
正是在他吐口答應的一瞬間,本來黯淡蒙塵的幽羽落,忽然間整個相貌容顏,煥然一新!
這是個鮮明的動態變化,就好像一盆神奇的淨水,兜頭澆下,淨化了一切!
她忽然變得肌膚如雪,長髮黑漆,紫眸幽深。
眉間浮現一朵彼岸花的紅紋,如火燃燒,閃耀如電,轉而靜謐成鮮紅豔麗的花色。
她的服飾,也忽然幻化成一身緊湊窄短的紫鱗戰甲,露出大片雪膩的脖胸、香軟的肚腹、修長的美腿。
緊湊的戰甲,讓整個身形凹凸有致、魅惑惹火,但美豔絕倫的顏面,卻寒傲如冰、凜嬌如雪,兩者之間,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
而合身緊湊的紫鱗戰甲之外,又罩上一層雪白的紗裙,也不知什麼材質,薄如蟬翼,柔亮若無。
雪色的紗裙上,還有黑亮的紋路。
它們遊離扭曲,勾連成一道道、一團團的花紋,意味不明,卻充滿神祕美感。
無論是黑髮、雪肌、紫眸,還是火辣的戰甲、神祕的雪袍、火紅的眉心彼岸花紋,都讓煥然一新的鬼女,不僅豔麗卓絕,還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忍不住想深入探尋的神祕氣質。
李雲絕幾人目睹這情景,都驚呆了。
看到衆人的表情,凜冽傲嬌的鬼女,竟是羞澀一笑,說道:
“我身上穿的,是‘幽明寒夜飛星裙’。”
一語說罷,她忽然一愣:
“咦?”
“我怎麼知道的?”
“這麼多年,我從來不知道有這個詞兒。”
一個念頭,忍不住地升起在心頭:
“也許,那個厄迷,沒有騙我。”
“但奇怪的是,那時他那麼禮遇我,也一樣幫我打跑強敵,解救了我,我怎麼不像今天這樣,願意答應他的邀請?”
相比剛纔看見自身外物的奇異變化,幽羽落反而對內心這個疑問,更顯得驚訝和迷茫。
到這時,在場的其他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碧芽兒看着鬼女,捂嘴驚呼起來:
“啊呀,是鬼啊!”
“當然,她是鬼啊。”
李雲絕已經變得很淡定。
“哦,咱們店終於有鬼了。”
碧芽兒道,
“以後別人路過咱店門口,就可以說,‘這裏面肯定有鬼’。”
“嘻嘻,哈哈,真好玩真好玩!”
“鬧鬼咯!鬧鬼咯!”
她開心得拍手歡叫。
自此,曾經的第一幽冥天使,正式加入了李雲絕自主創業的店鋪,星上屋。
身爲鬼女,加入後,其住處倒是方便解決。
幽羽落或睡在屋內房梁,或棲於山林枝上,沒需要李雲絕特地安排。
連伙食,也不需要額外開支。
幽羽落說,她渴了就飲山林的夜露,餓了就吸山間的陰氣,不需要尋常的人間飲食。
對此,李雲絕深感欣慰,恨不得以後招新人,都照此標準來。
畢竟,連碧芽兒,現在都在星上屋之上,不遠的位置,找了個山溪環繞的山林,在其中伐木結廬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