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姜鎮口是十字通途,當地人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於是姜鎮口的大路兩邊,滿是各種飲食雜貨店,中間還間雜着七八家客棧。
李雲絕幾人來到這裏時,稍一打量,便選了家“福全客棧”。
他挑門臉氣派的客棧選的,畢竟自己現在假扮的是富家子弟遊俠兒。
不僅如此,進了客棧後,李雲絕還咬了咬牙,發狠要了客棧二樓的三間上房。
房間的分配,他自己一間,雲月兮和碧芽兒各一間。
幽羽落比較特殊,不需要專門的睡房,李雲絕好歹也省下了一間的房錢。
當然他也不是讓幽羽落,真去睡到荒郊野外,而是讓她跟雲月兮,或者碧芽兒,拼一間。
於是等上了二樓,他便問鬼女道:
“羽落,你得拼房。說說今晚,想呆誰房間吧。”
“嗯……”
幽羽落面無表情,先看看雲月兮,又看看碧芽兒,然後轉頭對李雲絕道:
“我選跟你一間。”
“啊?”李雲絕愣住了。
碧芽兒立即跳起來:
“我也選跟你一間!”
雲月兮一臉古怪,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李雲絕他苦笑道:
“羽落,你理解錯了。”
“我是說,你在她倆之間,選一個人同房。”
“哦。爲什麼不能選你呢?”幽羽落有些疑惑。
“因爲男女有別啊。”李雲絕道。
“是嘛。”幽羽落道,“我還以爲是人鬼殊途呢。”
“呃……主要還是男女有別。”李雲絕哭笑不得。
“你想選誰的房間。”他再次問道。
“只剩下她倆能選的話,當然是她。”
幽羽落一指碧芽兒。
“哎呀!我怕鬼呀!”
碧芽兒立即跳起來。
然後她又可憐兮兮地看着李雲絕:
“東主哥哥,人家真的怕鬼呀,要不,你的房間讓我躲躲?”
“就讓她一人一個房間,隨便她怎麼鬧鬼,怎麼樣呀?”
“不行。”
李雲絕生硬地拒絕。
“爲什麼?”
碧芽兒一副天真無知的樣子。
“爲什麼?和剛纔的理由一樣——男女有別。”
李雲絕道。
“是嘛。”
碧芽兒彷彿恍然大悟,
“我還以爲是人妖殊途呢!”
“哈哈!”
李雲絕也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碧芽兒,就這麼辦吧,羽落便和你睡一屋。”
“你看你們姐妹倆,多投緣啊,連說的話都差不多。”
“啊?”
“是、是嘛……呵呵呵。”
碧芽兒尷尬地笑起來。
想了想,她還是有點不甘心,便道:
“要不,讓她跟紅焰姐姐住,一起住到東主哥哥的劍裏,她們——”
還沒說完,李雲絕腰間劍鞘中紅光一閃,虛空中傳來熦紅焰的聲音:
“碧芽兒你給我閉嘴!”
“哦哦。我沒想到呢,嘻嘻!”
碧芽兒嘻嘻一笑,便真的擡起手,捂住嘴,表示自己閉嘴不說話了。
她這一舉一動,李雲絕都看在眼裏,便心說:
“這碧芽兒,古靈精怪的,說的話常讓人哭笑不得,不過倒也是憨態可掬。”
安排好了房間,放下了行囊,幾人便下來,在客棧的大堂匯合,出門找喫的去了。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華燈初起,姜鎮口人來人往,煞是熱鬧。
這裏的飲食店,五花八門,李雲絕來回逛了一圈,稍微瞭解了一下,便發現這裏的喫食店,大略分三等。
第一等是分茶酒店。
它們正經地掛着招牌店名,賣一些比較像樣的葷菜素食,也提供酒水。
酒水的門類還比較齊全,什麼白酒、黃酒、果酒、配製酒,一應俱全。
店中的茶水也少不了,主打柑葉茶,正是食茶上品。
其他常見的茶,如白葉茶、細葉茶、稽茶、叢茶,也都有。
少數幾家店,李雲絕甚至看他們打出了,“內有雀舌、冰芽、萬春銀葉茶”的口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傾向於是假茶。
真不信姜鎮口這種小地方,有在京城都屬上等的好茶。
但不管怎麼說,這類分茶酒店,在姜鎮口屬於第一流。
第二流的店,是那些俗稱“打碗頭”的酒店。
打碗頭酒店的門外,往往掛着草葫蘆,或是銀馬杓,作爲標識。
這種一看便是面向勞苦百姓的食鋪,賣一些點心和麪食,還有些三文不值兩文的葷菜素菜。
酒水也有,但品種單一,都是本地出產的一種渾濁米酒,喝是能喝,要喝多少碗才能醉,連店家也不太確定——
他們經常懷疑,在店裏喝醉的那些傢伙,是裝醉。
這種打碗頭酒店,在姜鎮口,屬於第二流。
一流二流都有了,第三流就是……
確切的說,不是第三流,而是“下流”!
姜鎮口這裏,還真有一種下流的“庵酒店”,店裏常駐着娼妓,不僅可以陪喫陪聊,還可以給客人陪宿的!
庵酒店裏的喫食檔次,大概介於一流的分茶酒店,和二流的打碗頭酒店之間,主要有……
算了,喫啥已經不重要了,這種庵酒店,重要的是下流,沒人光爲了填肚子來這裏。
這個暫且就不細述了,因爲寫書之人,對這方面也不太懂,露巧不如藏拙。
不管怎麼說,一個小小的姜鎮口,酒店便分三種,也足見這裏的繁榮。
小地方是小地方,對小地方來說,這裏已經足夠繁華。
來回粗略逛了一圈,李雲絕已經餓了。
聞着那些酒店食鋪,飄出來的香味兒,他更餓了。
至於其他幾人,他覺得雲月兮,應該和自己一樣,也餓了。
碧芽兒不好說,可能餓了。
至於幽羽落,還是那句話,省心,從來不用自己管她餓不餓。
這種女人,纔是真正的好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