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爲你們每個人都這樣,深雪纔會變得越來越……。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帶着眼罩的五條悟面部表情顯得有些冷淡和緊繃,不至於說是明顯的不愉快,但也顯得不好接近起來。
安倍晴明是這個時候追上來的。
或者說,瞬移過來。
“瞬移?還是老樣子啊,你的能力多到讓我感覺就算有一天你告訴我還能把死者復活也不稀奇了。”
五條悟頭也沒回,似乎早已料到安倍晴明會追過來一樣。
聞言,安倍晴明輕笑了一下。
“莫非五條君有想要復活的對象嗎?”
“很可惜,沒有。”五條悟打開手機對着幾乎沒什麼人,霧濛濛的街道拍了一張照片,“死者就該待在該待的地方。”他將照片傳給深雪,並寫下訊息:八點以後的話就都是人了。
手機亮了一會,沒有收到回信。
五條悟揚了揚眉,想起來深雪沒有帶手機出來,失笑的收回手機。
他也是太習慣了。
習慣發給深雪這些消息。
安倍晴明收回視線,跟普通人類一樣腳踏實地的走在五條悟的身邊。
“可惜,這往往並不以個人意志而實現。”他輕聲說:“你認爲深雪已經是一個能夠承擔自己所作所爲的成年人了,但在我看來,她仍然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這些都是因爲被圍困在同一片天地整整十八年帶來的。”
五條悟沒說話。
安倍晴明眺望遠處冉冉升起的晨光,平靜的說:“深雪已經把和夏油君認識的事情和你說了吧。”
“嘖。”五條悟抓了下頭髮,表情微妙,“她真是一點都不防着你。把你當媽媽了嗎?”
早上她出去之後沒過多久他就跟着起來了,所以剛一見面就把所有事情都全盤托出了嗎……還真是可靠的信賴關係啊。
“深雪缺少正常的長輩引領。”安倍晴明想到禪院家那些人,略搖了搖頭,“四年前的九月,也就是你來禪院家談和的那天。夏油君也來了。”雖然沒有將視線挪過去,但卻也時刻關注着他。
的確有一時的停頓。
果然夏油傑這個人對於五條悟來說,是極爲特殊的存在。
“他自我口述,向深雪坦白了一切。”
五條悟笑了一下。
“——坦白了一切。也就是說,傑認爲深雪可以理解他嗎?”
安倍晴明略攤了攤手。
“夏油君走後,我曾問過深雪,她選擇對此放任自流嗎?”
幾乎是立刻的,五條悟就意識到了深雪可能會有的回答。
“她一定會說,會擔心,但不會阻止吧。”
安倍晴明倒是驚的看了他一眼。
“你還真是瞭解深雪。她的確是這樣的意思,朋友的行爲雖然和自己並不相符,卻也不會去阻止。因爲在她的眼中,恐怕咒術界的規定與人類的生命,都沒有自己的朋友重要吧。”
“這也就是我想說的。她在教育方面的缺失。並不是天生冷血的人,相反她很善良也很會體諒他人的想法,只是從來沒有經歷過,於是規則只是紙上寫的文字,別說人類的生命了,連一般人她都沒有解除過吧。”
安倍晴明停住了腳步。
“嘛……雖然很想和你繼續再說下去聊一聊,但目前的情況是不是有些不太對?”
五條悟的眼罩也已經被摘下,嘴角扯了扯。
“確實。很奇怪的情況。”
周圍的咒靈微妙的多了起來。
一匹一匹,像是聞到了腐肉味道的野狗一樣羣聚而來。
五條悟低頭看向自己身上,微弱的、但的的確確存在的藍色的波動。他捂住臉,好像忍不住一般哈哈大笑起來,“這個「詛咒」真的是……”
安倍晴明輕聲呼喚了一聲。
召喚出青龍與騰蛇兩位神將。雖然已經不是主人,但深雪給了他這樣的權限,能夠代替她指使式神。
“這裏就暫時交給他們吧。”
安倍晴明偏頭看向五條悟,神色略帶嚴肅:“先回去吧。”
五條悟的手不受控制的動了一下。
他點了下頭。
-
“我的「天與咒縛」流到了悟君的身上……?”
安倍晴明點了下頭。
“恐怕是的。之前他一直和你同進同出,哪怕有咒靈過來也只會以爲是深雪你的原因,而不會刻意去思考自己的情況。”
但是剛剛的的確確。
是衝着五條悟本人來的。
無力感。
深雪咬了下脣,看向坐在一旁的五條悟,“「六眼」也確認過了嗎?”
五條悟:“啊。雖然很微弱,但的確和你身上那種特別的藍色波紋一樣。”
他點了下頭,伸出手將深雪緊緊握成拳頭的手掰開,輕嘆了口氣:“別想太多,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最多以後多注意下……”
“不是的。”深雪拼命搖了搖頭,“不是的,不能這樣,要想辦法解決纔行。”天元的話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放。原本她都做好了決定了,在找不出完美的解決方法之前,就算出不去也沒關係,至少要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能造成那種恐怖的情況。
但是……現在竟然牽扯到了悟君。
她不能坐以待斃了。
深雪看向五條悟:“離婚能解決嗎?這樣悟君也不用被縛所約束咒力了,只不過一切回到原樣而已。”
“我不會同意的哦。”五條悟輕輕點了下深雪的額頭,“你在想什麼?好不容易等了四年才能結婚,結果剛過兩天就要把我甩了嗎?深雪怎麼能這麼狠心。”他做出了一副受傷的表情。
被五條悟傷心的口氣說的一呆。
“我?誒?我狠心嗎?”深雪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問詢似的看向安倍晴明。
“嘛,剛結婚兩天就說離婚,的確有點狠心。”安倍晴明贊同點了下頭。
“晴明也這樣說……”深雪大受打擊。
她開始認真的反思自己是否真的是個‘惡毒’的女人。
結婚的事情好像也是悟君主動說的,說延遲四年的也是她,剛剛結婚兩天就提離婚的也是她。
好像……是……很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