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村長見狀繼續發起了募捐,雖然有的人很討厭田大牛的做派,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即便是那些不願意捐款的人,也象徵性的往募捐箱裏扔進去了五十塊錢。
“怎麼辦?我們捐不捐?”趙翠看着李陽。
如果從她個人角度出發,她寧願看着田大牛病死也不願意捐一分錢,可從小花的角度裏想,雖然田大牛壞事做盡,但畢竟是她親哥,如果她不捐,又怕小花會因此跟她產生隔閡。
雖然病危通知書是真的,但李陽還是不相信田大牛真的病到了這個地步,抽個時間他打算上門去看看,指不定他又在搞什麼壞主意,至於現在捐不捐錢就看小花的意思了。
他們這行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小花身上,小花猶豫了很久才說道,
“李陽哥,你說捐我就捐,都聽你的!”
小花這是把決策權交在了李陽手裏,李陽想了一下,捐就捐吧,不過不會捐很多,他剛纔看了,往募捐箱裏投放的金額大部分都是五十一百,他們就先象徵性的捐點錢,防止村民議論小花六親不認。
說着,李陽領頭往募捐箱裏扔了五十塊錢,趙翠緊跟着扔了張二十的,張甜作爲村支書即便不想多捐也得以身作則,和村長一起捐了五百。
回去的路上,李陽不禁開口問小花,“你覺得田大牛是真的快病死了嗎?”
小花此時已經心亂如麻,結合這幾天田大牛給自己發的短信打的電話,倒是有跡可循,田大牛八成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那麼自私的一個人,與其等死了把家產讓給別人,倒不如還給自己,只是這一切都是小花個人的想法,她太單純了也害怕上當受騙。
所以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回家看一看,田大牛是否真的病了。
趁着李陽讓自己放假休息,等趙翠她們去山莊上班的時候,小花一個人來到了家門口,在此徘徊了許久之後,才深吸口氣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一進院子田小花就被濃郁的中藥味嗆到了,不禁咳捂嘴咳嗽了幾聲。
不一會兒,田大牛面容憔悴身體虛弱地從屋裏走了出來,一見到小花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只是這種感覺看的小花十分不舒服,好像他根本不是因爲自己回來了而高興,而是讓自己有一種再次被獵人盯上的感覺。
等小花再望向田大牛時,田大牛的眼神黯淡無光,好似剛纔一切都是小花想錯了。
“你回來了。”田大牛笑了笑。
小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只是點點頭直接進了屋,田大牛跟在她身後,給她倒了杯水,家裏亂的不成樣子,甚至沒有扔的垃圾都堆在了一起已經染上了蟲蟻,廚房門大開着,裏面燉着中藥。
田大牛把水放在小花面前後挨着小花坐了下來,小花下意識地開始緊張,連忙又坐遠了些。
“你…怎麼突然得病了?”小花開口道。
“你把我喊過來是不是有事找我?”
就在剛纔,小花突然意識到了田大牛想做什麼,能讓他忍痛分出一半的家產給自己,無非就是他快死了,想要活着,而自己又和李陽關係比較好,田大牛應該是想讓她去找李陽說好話,救他一命。
想到這兒,小花憤恨地說道,“李陽哥不可能救你的,他巴不得…不!是他們巴不得你趕緊死了。”
“那你呢,連你也這麼想嗎?”田大牛悠悠開口。
誰料這句話卻徹底惹怒了小花,憤怒之下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這一切怪我嗎?不是你自己作的嗎?你陷害李陽哥,傷害翠兒姐,甚至連我這個親妹妹也不放過,你覺得現在我應該同情你嗎?”
“爹媽死的早,你我二人本來應該相互扶持一起把日子過好,可你呢,滿腦子都是錢,現在你得病了,我就應該無私地忘記你以前所帶來的傷害嗎?”
此時小花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她既覺得田大牛可憐可悲可恨,又覺得自己不能鐵石心腸地不管他,兩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已經快讓她崩潰了。
見小花哭了,田大牛急忙說道,“我沒想讓你勸李陽救我,你誤會了。”
小花溼潤的眸子頓時瞪圓了,“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弄成這樣都是我活該,只是我想在臨死之前多和你說說話,畢竟我們是親兄妹,不應該鬧得跟仇敵一樣,不然我死了以後上了天堂也沒臉見咱們的爹孃啊。”
“你這種人死了只會下地獄,不會看到爹孃的,更不會有機會去向他們懺悔!”小花竭力嘶吼道。
田大牛突然站了起來,小花下意識地以爲田大牛死性不改要打自己,心如死灰地看着他,“你還想打我?”
田大牛隻是無助地搖搖頭,指了指廚房,“我的藥煎好了,你先在這兒坐一下,我去端藥。”
小花一愣,四肢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田大牛轉身之際,眼裏的無助和愧疚瞬間被滔天的怒火所掩蓋,不過仍舊沒對小花做什麼,真的是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田大牛端着濃郁的中藥回到了客廳,那味道聞起來簡直比苦瓜還要苦上百倍,薰的小花頭疼。
“村裏幫你募捐了你知道嗎?”小花問道。
田大牛點點頭,繼續喝着中藥。
近距離看着田大牛,小花這才注意到田大牛雖然面容憔悴,但是臉上卻有傷,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不禁起了疑心。
“你跟人打架了?你不是生病了嗎?還有力氣跟人起爭執?”
田大牛苦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因爲沒錢治病我就想了歪法子去賺錢,現在還不上錢病也沒看好,就弄成這樣了。”
“你借高利貸了?”小花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