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老太太步履蹣跚的進屋了,身上全是土,頭髮凌亂不堪地披在肩上,也沒剛纔開門時那個精神氣了,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
小販擡頭看着她,“他們咋說?”
哇!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來,這一舉動把三人都嚇了一跳,李陽趕忙上去想要扶起老太太,可老太太就像粘在地上似的不肯起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苦悶。
小販的眼睛也跟着溼潤了,悲慼之色溢於言表,“不是東西,他們真不是東西!”
“歡歡,我的歡歡啊!啊!啊啊啊!”
老太太哭的撕心裂肺,雙手無力地拍打着地面,小花因此而觸動不由得眼眶也跟着紅了,這家人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不到一個小時如同天塌了似的。
撲通!一聲,老太太突然沒了音,直直地躺在了地上,小販急的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李陽也用最快的速度抱起老太太。
“快快快,放在裏屋的牀上。”小販情緒激動着說道。
李陽趕緊把老太太放在裏屋的一張破爛的牀上,隨即撩起老太太的袖子診脈。
“沒事兒,哭的沒力氣暈過去了,一會兒自己就醒了。”李陽說道。
小販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看着李陽說道,“你還是個大夫?”
李陽點點頭,“算是吧,順便做點小生意。”
小販點點頭往屋頭走,“明天我送你們去火車站,趕緊離開這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再也別回來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您能說說嗎?說不定我有辦法!”李陽心急口快地說道。
小販搖搖頭,“你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能管得了別的事兒?別問了,管不了啊!管不了的!”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管不了?”李陽不死心地追問了出去。
小販沉默良久再次嘆了口氣,“你就別問了,這事兒誰都管不了。”
砰!
小販的話剛說完,只聽一聲巨響,李陽單手直接把屋內存水用的大水缸給劈成了兩半。
“你…你這是要幹什麼!”小販嚇得眼睛都瞪直了。
李陽無奈地說道,“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那種莽夫,你要真有啥事就說出來,也許我有辦法呢。”
雖然驚歎於李陽的力氣,但是小販仍舊不願意多說,李陽只好自言自語道。
“八成是跟那邊有關吧,還有那個名叫歡歡的,應該是你們的親人,被那些人強行帶走了是不是?你家親戚不是認識那邊的人嗎?怎麼還自己人打起來了?”
果然叫李陽猜對了,一提起那羣人小販明顯要比剛纔激動了許多,身體也因爲憤怒而跟着顫抖。
歡歡是他們的閨女,老來得子,好不容易把歡歡撫養長大,這纔剛過了十八歲生日就被那羣畜生盯住了,在此之前已經來過家裏三次,每次都以各種補償來誘惑他們把歡歡送到那邊,而且保證歡歡起了那邊不會跟外地人似的飽受折磨,反而還能因此大富大貴。
不過最後也無濟於事,歡歡還是哭天喊地地被帶走了。
“怪我,都怪我啊,當初我就不該心軟讓歡歡跟我一起上街賣東西,要不然也不會被這羣畜生給盯上!”小販自責地直捶胸口。
“到了那邊會怎麼樣?”李陽心沉到了谷底。
小販神色痛苦地搖搖頭,似乎不敢多想被帶到那邊歡歡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
小花嘴脣顫抖地說道,“我…我知道,他們說有姿色的女人被帶到那邊會淪爲男人享樂的工具,男人被帶到那邊被強迫非法爲他們賺錢,如果……如果不聽話的人就回不來了……”
老三搖搖頭,“那邊的人心狠手辣的程度遠比這些還要厲害,去了那邊能活着已經是萬幸了。”
“就沒人收拾他們?”李陽氣的渾身發愁。
老三苦笑一聲,“那邊的政府和他們有勾結,就指着這賺錢呢,你說呢?”
老三的話讓李陽想起之前一個新聞,也是那邊發生的事兒,一個大學生出去旅遊,被人打暈輾轉反側賣到了那邊,家屬想要出贖金救回孩子,可他們根本沒給拿錢的機會,活生生把腰子割下來扔在了樹林裏,人被發現的時候早就斷氣了。
也因爲這樣,這個孩子的父母雙雙跳樓自殺了。
當時李陽還覺得這人的父母此舉實在是親者恨仇者快,不應該自殺,可現在看小販家這情況,連本地人都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更何況相隔萬里想要救孩子的父母。
更讓李陽覺得窒息的是,那些殘忍的劊子手竟然都是同胞,面對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同胞竟然能狠心到這個地步!
“行了,你們抓緊時間歇會兒吧,五點我們就出發,那個時候街上人少,你們會安全些。”
小販邊說着邊回到了裏屋把門給關上了,不是他不願意招待李陽他們,而是家裏出了這種事,他實在沒心思想別的了。
小花看了看四周,旁邊還有個屋,應該能睡覺,沙發上也能擠下一個人。
“老三你睡沙發行不行?我和李陽哥睡在裏面。”
老三點點頭,“行,有啥不行的,我都沒想到還能活着!”
小花隨後又看着李陽,“李陽哥,我們進屋睡會兒吧,明天還要起早趕車呢。”
李陽點點頭,跟着小花進去了。
第二天天都沒亮三人就醒了,小販早就開着自己的三蹦蹦在院子等,三人出來後就拉着他們去火車站了。
老太太暈過去後沒一個小時就醒了,再也沒睡着過,不過這會兒才從屋裏出來,看着滿地的水愣在了原地。
“誰把我家傳了三代的水缸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