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生怕嚇到她似的小心翼翼地問道,“這裏就你一個住嗎?家裏其他人呢?”
女人恍惚搖頭,“他們都覺得我瘋了,搬走了。”
怪不得,拿了二十萬的賠償金卻住在如此破舊的地方,想來也是被拋棄了。
想到這兒,李陽又道,“我們來這裏是想和你瞭解一些情況,你要是方便的話能跟我們說說嗎?”
女人好久沒見到有人主動找她說話了,更別說還是來家裏,樣子十分拘謹,好像這裏是別人的地方似的。
“你別緊張,我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李陽耐心勸道。
女人看了看周圍,似乎意識到家裏沒有落座的地方,轉身回到屋內拿出兩個馬紮放在了地上。
“坐,你們坐。”
李陽接過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李怡捏着鼻子眉頭緊皺,似乎有點嫌棄,直到李陽瞪了她一眼纔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只不過離女人很遠。
“你們想問什麼?”女人說話的時候甚至不敢直視他們。
看這樣子也不像得了失心瘋啊?哪個失心瘋的人會給你凳子坐,還會跟你正常對話啊,而且這女人在家裏完全跟在顧家門口前判若兩人,除了有些邋遢外,倒還算正常。
正當李陽考慮怎麼向女人提起江川這個人時,李怡因爲難以忍受這搞人心態的環境脫口而出。
“江川是你老公對不對?”
女人明顯一愣,嘴裏唸唸有詞,“江川…江川……”
啊!
突然女人渾身劇烈顫抖起來,隨即捂着臉大聲尖叫,這麼大的反應嚇得李怡急忙站了起來。
李陽也趕緊安慰道,“你別怕,我們只是隨便問問,你不要緊張……”
“我男人他還活着,他還活着!”
女人明顯是受到了刺激,而且是在提起江川這個人時,現在她的狀態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只是在那喃喃自語地,樣子一下又回到了在顧家門口時那種失心瘋的狀態。
李陽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心急什麼啊,這下她又犯病了。”
李怡自知理虧咬着嘴脣沒有說話,而是一反剛纔嫌棄的樣子直接將女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你別怕,我們是來幫你的,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就一定能幫你。”
女人突然甩開李怡的手,瘋了似的直接跑進了屋子,李陽見狀趕緊追進去,只見女人將一條早已發黴的被子蓋在了頭上,渾身顫抖着一直在喊江川的名字。
“這可怎麼辦啊?”李怡十分泄氣,“她明顯就是腦子有問題,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啊。”
“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
李陽笑了笑打算先把女人的失心瘋給治好再問,而且這女人的失心瘋不是很嚴重,只是在提及江川時纔會如此,這說明在江川這件事上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如此一來就更好治了。
說着,李陽就叫李怡先出去替他守着,不許任何人打擾。
李怡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呆,索性直接坐在了門口替他望風。
想到這兒,李怡下意識地想要進去看看情況,轉身之際眼神無意瞥見了顧家管家的身影,看他那副樣子似乎在找什麼人,該不會是找他們吧?
意識到這一點,李怡急忙跑了進去,又將破洞的門給反鎖上。
“李陽你好了沒,那個管家來找我們了!你再不出來我們就要被發現了!”
“馬上!”
李陽應了一聲,隨即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怎麼樣,能治好嗎?我剛纔在街上看見管家了,他是不是來找我們的啊?”李怡心急地說道。
李陽點點頭,隨即看向屋內,那個女人從裏面走了出來,眼神看着清澈了許多。
“不好意思啊,我家裏有點亂。”
李怡大喫一驚,“還真好了?”
女人十分感激地看了李陽一眼,“謝謝你們啊,要不是你們,我這輩子可能就完了!”
李陽笑着擺擺手,“好說,現在我們能瞭解一下你丈夫江川的事情了嘛?”
雖然女人已經被治好了,但下意識地聽到江川這個名字心口還是震了一下,李怡看的緊張極了,該不會又要犯病了吧?
“能,坐下來說吧。”女人強顏歡笑道。
李怡倏地鬆了口氣,看樣子是真沒事了,不過從女人對江川的態度來看,當年一定發生了很多難以置信的事情,而這些事情,一定也與那個顧老闆有關係。
“當年您丈夫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陽開始了詢問。
女人猶豫了一下,纔將事情娓娓道來。
大部分事情的經過和那個年輕人所說的相差無幾,而當時女人也接受了丈夫的死因,並且拿到了一筆賠償,本來打算拿着這筆錢好好把孩子撫養長大,直到她去顧老闆家取回丈夫生前的遺物。
因爲當時得知要在顧老闆家小住一個星期,所以她爲江川準備了三身換洗的衣物,江川雖然發病沒了,可那幾件衣服畢竟是他生前的遺物,所以女人打算取回來一併燒給江川。
當時顧老闆聽到這個要求後欣然答應了,還熱情地請女人進去稍等片刻,等管家收拾好衣物就給她送出來,可她坐在庭院裏等待時,突然看到了……
女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見李陽猛地站起來,這一舉動嚇了李怡一跳,剛要開口抱怨就見李陽將她拉進了屋子的牀底下躲了起來。
正當兩人都不知道李陽這麼做是爲什麼時,一個不速之客突然上了門,是剛纔李怡看到的管家。
李怡頓時明白了李陽爲什麼要拉着她躲起來,嚇得急忙捂住了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被管家聽見。
“我方纔聽見你在跟誰說話?”管家笑盈盈地看着女人。
女人一瞬間的功夫眼神就變得渾濁起來,“我?我和好多人說話,這家裏有好多人陪我說話呢!”
看着她這副瘋了的樣子管家不禁皺眉,“最近有沒有什麼人來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