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不該傷你的。”
魈愣了一下，才明白肆厭原來是在跟自己道歉。
可是爲什麼要跟他對不起。
“我壞事做盡，你即便是殺了我也是應該的，不必對我說對不起。”魈自貶道。
該說對不起的是他自己。
他雖受夢之魔神控制，但他的手上也沾了無數的血。
而這個人殺了夢之魔神，算起來也是救了他。
“這不是你的錯。”肆厭急忙道。
魈沒說話了。
對錯他有自知之明。
肆厭住了嘴，他說不清的。
魈已經封閉了自己，認爲自己就是一個罪人。
“你好，我叫肆厭，認識一下吧。”肆厭強顏歡笑道。
魈點頭，說了摩拉克斯給他取的名字，“魈。”
話落，魈對摩拉克斯道：“帝君，我先退下了。”
魈現在的任務是清掃靠近璃城的魔物，魈也很認真，認爲只要認真完成自己的任務，跟着帝君一起拯救蒼生就能贖罪了。
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唯有將自己一生都用在守護璃城才能稍微減輕。
看着魈離去，肆厭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摩拉克斯的心也感受到了肆厭的情緒。
從回來開始，肆厭就開始不對勁了。
“身體可是不適？”摩拉克斯問道。
肆厭搖頭，“沒事。”
沒說什麼，摩拉克斯看他狀態不好就讓他去休息了。
肆厭沒去休息，而是去偷偷找魈了。
魈在城外，正遇上了幾個成羣的魔物。與之廝殺時，肆厭放下魈的身上已經有淡淡的業障了。
心中刺痛。
魈也感受到了這道很明顯的視線，不過沒有惡意，等消滅了魔物才朝視線看去。
是他。
他怎麼跟來了？
肆厭走了過去，直接問道：“你剛剛身上的淡淡黑霧影響你嗎？會不會難受？”
魈瞳孔一縮，沒有離肆厭很近，“會影響你。”
這黑霧，不光影響他自己，也會影響別人。
肆厭連忙走近他，想伸手拉住他，告訴他不會影響到自己，“不會影……”
魈往後退去，皺眉道：“別靠近我。”
魈很抗拒和人接觸。
肆厭頓在原地。
他想告訴魈他是例外，不會受影響，他們就算近距離接觸也不會有事的。
他是唯一一個可以接近魈而不受影響的人。
可是魈卻不想與他接觸。
肆厭收回手，沒有強求，問道：“以後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出來清理魔物嗎？”
魈微微皺眉。
他到底是爲什麼？
他殺了夢之魔神，本身一定很強大，但是爲什麼要跟着他清理魔物？
“不必了，我一人就夠了，璃城周圍有許多魔神虎視眈眈，你這麼強大，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在清理魔物這種事上了，我會處理。”魈道。
他並不知道肆厭不是和他與其他夜叉一樣守護璃城的，也不知肆厭只是暫住璃城，爲了找他。
被魈拒絕，肆厭也不再說話了，渾身透着可憐兮兮。
“我一點也不強大，那日殺了夢之魔神也是藉助了摩拉克斯的能力，你不要誤會了，我其實只是一個普通人，要是沒有摩拉克斯保護，我早就死了。我想跟着你清理魔物，也是想爲璃城做出一點貢獻，不想被當做廢人。”肆厭可憐道。
他真的是普通人嗎？
“隨便你吧。”魈道。
他如果不同意，這個人一定會找更多的藉口了。
魈說完就走了。
肆厭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很難過。
他該怎麼幫他呢？
看到魈冷淡的樣子，一心都撲在了清理魔物這件事上，他很心疼。
魈到底知不知道，常年殺戮會使他被業障纏身，直到最後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魔物。
可是即便知道這些，肆厭也不能阻止魈。
肆厭也回去了，一個人坐在窗下的棋盤邊。
側趴在棋盤上，白髮鋪開，整個人都顯得頹廢。
屋內時不時吹進冷風。
摩拉克斯來時，正好看見了肆厭可憐的模樣。
肆厭起身，沒想到摩拉克斯來了。
摩拉克斯從肆厭回來開始，心臟就時不時的刺痛一瞬。
實在不太明白肆厭是怎麼了，所以纔來此看他。
“天寒，怎的坐在這裏。”摩拉克斯問道。
揮手間把窗戶關上了。
“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嗎？我就吹吹風而已。”肆厭淡聲道。
“你爲何難過。”摩拉克斯直接道。
肆厭一頓，不知道摩拉克斯爲什麼這樣問，他看出來了嗎？
“我沒有難過。”肆厭否認道。
“心是騙不了人的。”
摩拉克斯的話肆厭沒聽懂。
他的心難不難過摩拉克斯又怎麼會知道。
“摩拉克斯，之後我可以跟着魈一起清理魔物嗎？我一個人待着太無聊了。”肆厭道。
“怎麼突然想去清理魔物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歡的嗎。”摩拉克斯道。
他之前邀請肆厭跟着自己一起拉蒼生脫離苦楚，可是肆厭卻拒絕了。
肆厭說自己是很自私的人，只在乎自己，可是現在他爲什麼又改變了主意。
“一個人整日在城中就像廢物一樣，我想找點事做。”肆厭道。
“隨你心意，只要喜歡，你就去做吧。”摩拉克斯看着肆厭道。
肆厭點頭。
“好了，早點休息吧。”摩拉克斯也準備走了。
肆厭道：“你也是。”
摩拉克斯點頭，“嗯。”
摩拉克斯走後，肆厭就去睡覺了。
……
第二日。
肆厭早早的就去找魈了，還拿了一把冰透的劍。
魈早早的就去城外了，如果不是天冷，他是不會回城的，都在野外邊清理魔物邊修煉。
看到肆厭來時，魈有些驚訝。
沒想到他昨天說的話是真的，竟然來了。
“早安，魈。”肆厭笑着朝他打招呼。
魈點頭，“早。”
魈沒有和肆厭多說，沿着小路去了。
肆厭在後面跟着。
中途有遇見恐怖的魔物，不過肆厭還沒有出手魈就解決了。
不過魈每殺一個魔物，每造一次殺孽，身上的黑霧都會深一分。
不過魈不以爲然，認爲這是對自己的懲罰。
他不是不知道黑霧的可怕性，但是這些都是他該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