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的使命嗎?可是這太嚴重了!
肆厭突然明白,怪不得最近溫霧這麼異常,原來他是早有準備了。
“所以你真的會選擇去死?可不可以不死?”肆厭問道。
爲什麼偏要死了才能讓那些魔神怨氣消失呢,太過分了!
“小鳳凰,這是不行的。不過你會捨不得我嗎?”溫霧變回了人形。
肆厭搖頭,“我不想你去死,你這樣做對自己太自私了,如果是我,我不會像你這樣傻的!”
溫霧笑了,沒有拆穿他。
如果是肆厭,他一定會和他做同樣的選擇。
不過有他這些話就夠了。
“小鳳凰,謝謝你喜歡梨花。”溫霧抱住了肆厭。
肆厭喜歡梨花,他可以把這當成他也喜歡他。
肆厭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肆厭,你要記得我啊,別把我忘了。”
肆厭耳垂出現了一朵梨花印記,溫霧滿足的看着,突然就推開了他。
周圍颶風吹起,滿樹的梨花全部落下,卷得到處都是。
“溫霧!”肆厭睜大眼睛。
伸手去抓溫霧,可卻穿過他透明的身體,手腕上的雲霧手鐲也發出亮光。
天空驟變,梨花林的梨花被飛吹得到處都是。
肆厭衣袍飄逸,被風推了出去好遠。
連忙朝溫霧跑去想阻止他,成團的梨花突然爆開將肆厭裹入了其中。
溫霧對他微微一笑,真誠的道別。
溫霧透明的身體突然散開,點點星光朝外擴散。
周圍梨花停在半空,肆厭愣在原地。
一道光柱沖天而去,天空大亮,霞光映射滿天。
颶風捲起無數元素力,梨花林的梨花全部落下,又朝天空而去,爆開。
肆厭被強大的衝擊力撞出去很遠,在地上滾了幾圈。
一股清涼的氣息蔓延周圍,肆厭擡起頭,天空下起了大雨,砸在他的臉上。
有些痛。
不止梨花林,大陸每個角落都出現了異象下起了大雨。
落下的雨帶來了生機,枯木逢春,滿地瘡痍變得平整,魔神怨氣更是在這場雨中慢慢消減。
這就是溫霧最後的使命。
受大陸天地恩惠,終究也要對大陸做出回報。
大雨過後,天空留下了彩色祥雲。
那是溫霧在這大陸留下的最後顏色。
他的選擇,與他的名字一樣溫柔。
一束梨花落在肆厭面前。
肆厭很狼狽的坐在地上。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他根本沒有一點準備。
眼睛先於大腦看到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傷心難過還是怎麼辦。
肆厭撿起面前的梨花,眼神呆滯。
剛剛都還在的人,怎麼現在就沒了?
他其實對溫霧沒有那些感情,他已經有魈了,他最多就是當溫霧是好朋友。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彌補他被他拿走的千年,他怎麼就死了呢?
他還挖了自己的眼睛給他,這讓他怎麼還得起啊?
溫霧不在了,他該怎麼彌補,又該怎麼還他的眼睛?
肆厭愧疚,還隱隱透着難過,還有些無力。
眼淚順着臉流下,並不是肆厭想哭。
肆厭看了看周圍,輕聲道:“我不理解你的選擇,但我尊重。”
梨花林已經不復存在了,肆厭才明白這原來是依附於溫霧而生的一片美麗淨地。
失魂落魄起身,離開了。
沒有回悅城,也不知道去哪裏。
他很少欠別人,也最怕虧欠別人,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還,也還不起。
臭系統,他想離開了。
肆厭習慣性無助就想逃避。
慢慢走回了璃月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魈的住所。
太晚了,他沒有去打擾魈,只是在外面站了很久。
這裏的魈不認識他,雖是同一個人,但是肆厭卻在他身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安慰。
系統怎麼也想不到,明明把肆厭送來是幫助魈的,可現在是幫助了,魈不受業障折磨,朋友也還在,但是肆厭卻又不行了,在沉默中受了傷。
“肆厭。”摩拉克斯在他身後喊道。
肆厭轉過身。
“這麼晚了,不去休息嗎?”摩拉克斯問道。
他怎麼來了降魔大聖這裏?
肆厭點頭,“馬上回去了。”
“嗯。”
肆厭說完就回去休息了。
摩拉克斯沒有多說,看肆厭心情不是很好。
他的眼睛好像能看見了,是因爲溫霧嗎?
今天的異象出現,他就已經知道了。
看來溫霧還是做出了選擇,只是如此之人,可惜了。
……
肆厭最近心情不佳,摩拉克斯也發現了。
肆厭坐在璃月山頭,一個人靜靜的也不說話。
摩拉克斯看着他。
他是在爲溫霧的離去難過嗎?
看到摩拉克斯,肆厭打了招呼,“摩拉克斯,你怎麼來了?”
現在璃月港應該是很忙的時候吧。
“來看看你。”摩拉克斯道。
“摩拉克斯,恭喜你成就神位,你是當之無愧的巖神。”肆厭道。
摩拉克斯在前日就已經成爲巖神了,不過他一直沒有親口祝賀他。
摩拉克斯並沒有說話,如往常一般坐到了肆厭的旁邊。
“溫霧他……,你勿要太過傷心。”摩拉克斯道。
肆厭搖頭,“我不傷心,我尊重他的選擇。”
“以後有何打算?一直跟着我嗎。”摩拉克斯問道。
肆厭之前說過戰爭結束後他就不會跟着他了,只是現在肆厭也無去處,所以他想問問。
肆厭低着頭,輕聲道:“我要走了。”
摩拉克斯眸光微動,“你要去哪?”
“回我該回的地方,但不是這裏。”肆厭道。
這個世界的魈沒有業障纏身,朋友都在,那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只是他想念屬於他的魈,不在的這些日子,魈會不會很着急,或者還在荻花洲等他呢?
回該回的地方?
摩拉克斯神色不明,他當然知道肆厭要回的地方已不是如今。
只是,“你當初來此是爲何,又爲何要現在離開?”
他問道。
他知道肆厭心中有一道誰都窺探不見的信念,是那道信任念讓他在千年的戰爭中不疲不累。
可他的信念到底是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