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看見到了他們,愣了一下連忙走了過來,吼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麼?趕緊離開!”

    女人生氣的吼着,但自始至終都不敢看肆悅。

    “媽媽。”肆悅突然出聲道。

    女人一頓,眼睛瞬間就紅了,不敢去看他。

    “好久不見了,媽媽你和爸爸還好嗎?”肆悅很平靜的問道。

    隔着一道大門,女人終於看向了他。

    “悅悅。”女人哽咽道。

    “媽媽我……”

    “我們出去說吧。”女人看了眼別墅道。

    肆悅點頭。女人帶着他們去了一家餐廳,點了很多菜,不過都避開了肆悅不能喫的。

    她好像對肆悅的病很瞭解,而且應該很愛他,不然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桌上的人都無心喫飯,但還是動了筷。

    女人先放下了筷子,有些猶豫,但還是道:“悅悅,以後不要來找媽媽了。”

    肆悅一頓,“爲什麼?”

    他看媽媽的樣子明明就是愛他的,可爲什麼不要他見她?

    女人有些爲難,“悅悅,我已經再嫁,你再來見我,於我的家庭來說並不好。”

    肆悅睜大眼睛。

    再嫁是什麼意思?

    “那爸爸呢?”

    女人眼眶有些紅,隱忍着,“有些事情你不該問的,對你來說並沒有好處,這些年來……”

    “可我就想知道一個答案!”肆悅突然吼道。

    “你們爲什麼要拋棄我,爲什麼連個拋棄的理由都不給我,偏偏要我十幾年都在胡思亂想,你明明就是愛我的!可爲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我?”

    肆悅有些崩潰。

    魈心疼的看着他。

    “可如果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呢?爲什麼要尋着來,乖乖的治病,就當我們是拋棄了你,恨我們不就好了嗎?!”女人撕心道。

    “不管如何,我只想要一個答案,你們爲什麼要拋棄我,你和爸爸是討厭我嗎?你還有了新的孩子對嗎?”

    肆悅只想要一個答案,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得到一個解釋,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女人閉眼沉默許久,聲音哽咽,“我們沒有討厭你,你的爸爸也……已經不在人世了。”

    肆悅像得到一道驚雷,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他不確定問道。

    是他聽錯了吧。

    ……

    肆悅和魈出了餐廳,女人和他們分道揚鑣。

    肆悅眼神無波,整個人木訥的走着。

    原來,當初並不是肆悅的父母拋棄了他,而他當時年幼,也記錯了,同他媽媽把他丟在孤兒院的是她媽媽現在的愛人,而那時,他的爸爸早就出了意外不治身亡了。

    肆悅的媽媽一個人支付不起他的治療費用,只好找了有錢人嫁了,她可以給錢給肆悅治療,但是條件是永遠不能再和肆悅有關係,肆悅的媽媽答應了,並每個月都以陳阿姨的名義打錢到肆悅治療的醫院。

    十幾年,她都沒有去見過肆悅一次,只是得知肆悅放棄治療不接受她的幫助的時候纔想偷偷去醫院看看,可沒想到卻在醫院門口遇見了他,而肆悅也一眼認出了她。

    這是肆悅沒想到的答案,但他好像更難接受了。

    她媽媽給了他爸爸生前的房產,但是肆悅沒要,只問了墓園地址。

    走前,他的媽媽告訴他,以後不要再見了。

    肆悅也點頭答應了,畢竟她都已經有了新的家庭。

    魈牽住了他的手,什麼話都沒有說。

    肆悅看着他,強顏歡笑。

    到了醫院,肆悅就睡下了,但晚上他卻無故發起了高燒,把魈嚇壞了。

    第二日,肆悅退了燒,不過臉色不是很好。

    “身體可有不舒服?”魈連忙問道。

    肆悅搖頭,“沒有。”

    “魈,我們今天出去一趟吧。”

    魈點頭,知道他想去哪裏。

    “好。”

    肆悅微微一笑。

    肆悅根據地址去了墓園,找到了他爸爸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他記得,這個人就是他的爸爸。

    他一直以爲他們拋棄了自己,但沒想到他爸爸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麼狗血的事情,肆悅都想不通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他誰都不怪,只怪自己生下來就帶了病,害得家庭破碎,徒增痛苦。

    魈並沒有打擾肆悅,站在遠處等着他。

    肆悅站了很久。

    “對不起,白白恨了你們那麼多年,是我錯了。”

    肆悅就只是說了這一句話。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這裏,也只是想再看看他記憶中的父親。

    可是一切早已變了模樣。

    他的答案得到了,只是,他其實就算一個孤兒吧。

    媽媽已經是別人的媽媽了,而爸爸,被框在了小小的照片中。

    天空看着像要下雨了,魈走了過來,“該走了。”

    肆悅突然抱住了魈,紅着眼,“我只有你了。”

    魈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肆悅總算有了那麼一點安慰。

    接下來的日子魈陪了肆悅很久,直到他心情好轉,但是工作還要繼續,他又要短暫的離開肆悅了。

    肆悅很懂事,讓魈安心工作,他會等他回來的,也會好好吃藥。

    他現在只有魈一個人了,他會乖乖的聽他的話,不然讓他討厭就不好了。

    走時,魈沒忍住吻了肆悅的額頭,肆悅心裏暖暖的。

    自己一個人的日子,肆悅都坐在窗邊數着魈離開的日子,偶爾也會無聊,但還能忍受。

    小護士來看肆悅了,“哎,小肆悅,你的護工呢?”

    她問道。

    肆悅知道她說的是誰,道:“他不是我的護工,是朋友。”

    小護士瞬間反應過來,“哎呀,我忘記了,不好意思。”

    她都忘記了魈已經辭去了護工的工作,不過他還是會經常來陪肆悅,真是個好人。

    外面有些吵,肆悅微微皺眉,“姐姐,外面是怎麼了?”

    “哦,外面啊,是有個老人的護工要辭職離開了,老人捨不得,好像在跟家裏人鬧呢。”小護士道。

    “哎,護工離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老人和護工相處的時間久了,難免捨不得嘛。”

    肆悅微微一愣。

    “那護工就不能留下來嗎?他走了老人應該會傷心的。”

    就像魈一樣留下來陪他,如果魈離開了,他肯定會很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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