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苦澀一笑:“有沒有孩子都是一樣,他心裏早就認爲我是那樣的人了。”
芳菲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只是讓她放寬心。
“算了,明日再看吧,今夜寒冷,也能撐得過去。”蘇婉婉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將被子擁在自己的身上,蓋的嚴嚴實實,才覺得這漫漫寒夜,總算是沒有那麼難以度過了。
第二天,去要炭火的小內侍只拿來了一籮筐。
蘇婉婉不動聲色的喝了點茶水,臉上浮現起了冷冷的笑意:“看樣子是要磋磨本宮的性子了,本宮是不能出去,元喜,下次出去的時候多拿點錢,從宮外買炭火出來,本宮就不相信,憑藉着那些錢,這個漫長冬日,難道是抗不過去了嗎?”
元喜扁了扁嘴,擔憂道:“娘娘自從您上一次回宮,已經過去二十多日了,皇上是一次也沒有來過這昭陽宮,可是奴婢聽說,皇上也沒有去過其他嬪妃地方,肯定是跟您賭着氣呢,皇上到底也是九五至尊……”
話還沒有說完,蘇婉婉就知道她要說什麼,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顫,立刻將茶杯放下。
“別提了。”
元喜立刻閉上了嘴。
金鑾殿那邊,郭公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纔敢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皇上,很快就是年關了,到時候又要宴請百官。”
“過節了啊。”蕭也擡頭看小窗外,剛來的時候纔是中秋佳節,不知不覺今年就已經過完了,也不知道現在世界的自己是怎麼回事。是死去的帝后佔據了他們的身體,還是說他們早就已經消失在那個世界了。
這麼久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回去了。
郭公公見自己提醒的還不夠到位,立刻俯了俯身說道:“皇上,每年年關的時候,您都要和皇后娘娘一起接受百官朝拜,如今皇后娘娘在禁足之中,可怎麼是好……”
其他的,按照往年的規矩去辦,總是沒有錯的。
但是,今年不同,一向恩愛和睦的帝后,忽然出現了嫌隙,也少不得要多問兩句,免得出現錯了。
“那就按照以往的規矩來吧。”蕭也淡然的說道。
“是要解除禁足嗎?”郭公公喜出望外。
這些天誰也不敢替皇后娘娘求情,眼下正是一個好機會。
蕭也苦思良久,還是搖頭:“算了,就是讓皇后出來參加宮宴,免得朝臣猜測,僅此而已。”
這樣也好,也算是鬆動了。
郭公公正要出去辦這些事情的時候,蕭也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叫住了他。
“聽說皇后宮裏有一個戲法師經常出入給皇后解悶,如果下一次再入宮,你就直接將他留在宮裏,讓他爲宮宴表演助興吧。”
郭公公愣了一下,微微的點了點頭:“是!老奴這就去辦。”
宮裏的寒梅開放的最熱烈的時候,年關也到了,外面也熱鬧起來了,一早晨,昭陽宮忽然來了幾個小內侍,手裏還捧着料子首飾之類的東西。
內侍微微的低了低頭,朗聲說道。
蘇婉婉淡淡一笑:“賞賜?”
真把自己當皇帝了嗎?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東西挺好,他這一次倒是用了心,首飾上面用的寶石珠翠全都是上好的,流光溢彩,華儀萬千。
“是啊,快要到年關了嘛,到時候宴請六宮,皇后娘娘,一定會是豔壓羣芳。”內侍拍着馬屁。
“本宮用不着豔壓羣芳!”蘇婉婉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
內侍一下子愣住了,這這這……
芳菲心裏自然是知道,蘇婉婉這是還生着皇上的氣,便立刻揮了揮手,讓人把東西收下,這才說道:“皇后娘娘鳳儀萬千,何曾需要和這些小嬪妃們比美。”
內侍這才明白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連忙惶恐的說道:“小奴不是這個意思。”
“下去吧,沒你事兒了!”芳菲揮了揮手,送他們出去。
蘇婉婉也沒正眼瞧一眼。
芳菲清清點了一下,讚歎道:“都是好東西啊,聖旨也下來了,說讓您一起參加宮宴,奴婢是想,這倒是一個絕妙的機會,皇上也算是給您臺階了,您這順着臺階不就下來了嗎?”
蘇婉婉想了想,蕭也和蘇芸兒應該真的沒什麼,那天或許就是自己反應太大了!
可他把自己想成那種人,她心裏還是有自己放不下的驕傲,不過這一次如果能見面,有機會就好好談一談吧,畢竟在這種古代,只有他們兩個是思想相符的現代人。
她默然片刻,主動拿起了衣服,眼角含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果真很好看。”
芳菲欣慰不已:“娘娘,您總算是開竅了。”
年節前,君柏又入了一次宮,說是年後想去其他地方走走,放心不下皇后,特地過來相見。
蘇婉婉自然是有些舍不下,畢竟就算不是自己的親哥哥,那樣相似的面容,那樣溫和的性情,她的心裏還是會得到安慰。
“君先生,你離開京城,打算去哪兒?”
君柏明亮的眸子中,飄過笑色,神色淡定且從容,聲音中卻帶着一種世外高人的飄忽:“遊歷天下是草民畢生所願,如今也該成行了。”
她看的出來,君柏是一個灑脫之人,如今聽到他這麼說,心裏還是有些難受,畢竟自己在這裏可就真是無依無靠之人了。
“那先生……”
話音未落,君柏忽然笑了:“皇后娘娘這般態度,是有些舍不下草民嗎?草民一直覺得奇怪,草民也是第一次見皇后,皇后爲何會對草民如此不同?”
蘇婉婉嘆了一口氣,既然離別在即,自然也沒什麼可隱瞞。
“本宮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與本宮的哥哥很像,所以纔會格外照顧。”
君柏沉吟一番,眼中卻瀰漫起懷疑之色:“可草民未曾聽說蘇丞相家還有一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