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飛箭擦着蘇婉婉的頭皮,帶着一道勁辣的風,飛過她的耳邊,將在春暖時分,誤入此地的蝴蝶,定在了後面的屏風上。

    衆人屏息以待,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傻了!

    若說是謀害皇后,蘇婉婉毫髮無傷,可若說他清清白白,沒有別的意思,想要獻祭用什麼方法不成,偏偏要用如此驚心動魄的辦法。

    高不屈也端坐在馬上沒有動靜,不知是嚇傻了,還是別的什麼!

    一時之間,整個叫教武場上所有官員,大氣不敢出,就連高歸義的臉色也是蒼白一片,完全沒有料到兒子會來這麼一招!

    在一片神色各異之中,蘇婉婉起身,拍手嘆道:“高小將軍,好精準的箭法啊!”

    衆人沒有想到,蘇婉婉這個時候居然是在誇讚他,愣了片刻之後,瞬間都反映了過來,剎那之間掌聲雷動:“高將軍少年英雄,我等由衷敬佩!”

    高歸義見蘇婉婉並沒有追究,也沒有因此而鬆一口氣,而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高不屈見此情狀,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翻身下馬,跪於塵埃落定中:“微臣有失思慮,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本宮受驚嚇,倒是沒什麼,本宮身側護衛若是以爲高將軍要對本宮不軌而動了手,那纔是得不償失,我大渝將要失去一名良將了!”蘇婉婉恩威並濟,雖然不問責,自然也不會輕易揭過。

    高不屈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蒼白不已,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高將軍。”蘇婉婉眼含笑意,看向了一旁的高歸義:“高小將軍就算長於邊境,也該學學規矩的。”

    “是。”高歸義此時此刻也不敢說什麼了,重重點頭。

    沒過一會兒,練武場檢驗就結束了,高家父子謝了皇恩之後,就不知道去哪了,雖然他本來想和蕭也一塊回金鑾殿說說這件事情的,可沒想到,找了一圈人也不見了!

    一個個神祕的很……

    她嘟囔了一句,正打算自個回去的時候,剛繞過牆角,卻忽然聽到旁邊的樹柳叢中,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是高家父子。

    高歸義言辭激烈,帶着幾分責備:“今日你實在是太輕舉妄動了!怎能如此?”

    “我只不過是試探一番!”高不屈急急切切的解釋。

    高歸義皺眉:“就算再懷疑,你也不能如此,皇上是君,我等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這樣只會爲高家帶來危險。”

    少年義氣,一時氣血上涌,那也是常有的事,高不屈在聽到這番話之後,低頭認錯:“父親,我以後不會如此魯莽行事了。”

    高歸義不再多說,兩人嘆息離去。

    蘇婉婉隱匿身形,良久之後才從院牆後面走了出來,心中微微奇怪,這父子二人真是十分奇怪,讓人琢磨不透,但他們手握大權,也得小心謹慎纔行!

    她回去的時候,蕭也也不在,問過之後才知道,他是在御書房勤政殿和大臣們討論政事。

    洛川決堤,迫在眉睫,朝堂之中,因爲此事,已經引發了好幾天的爭論,無非就是用磚石加固一套,再無其他,簡直乏善可陳。

    有大臣說可以建水利閘口以分流,但又有人說此工太過危險,又是在耗費人力財力,如今的大渝,恐怕無法支撐如此龐大的工事,而且前朝就算有人修此水利工程,但是圖紙早就已經在戰亂中失去蹤跡,也無人能夠精準複製。

    光是這些條件,就限制了許多,蕭也也頭疼不已,只恨分身乏術,像個陀螺一樣忙不過來,爲朝廷選拔此類人才。

    蕭也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幾乎累到沒有力氣動彈,蘇婉婉擡頭瞟了他一眼,笑着問道:“國家大事要解決起來就那麼難嗎?”

    蕭也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不是難不難的問題,而是興致勃勃的跟他們說了很多很多,一個方案接着一個方案全部都否決了,討論了一天都沒有任何進展,這纔是最讓人心累的地方!”

    蘇婉婉瞭解,有時候無異於對牛彈琴,曲高和寡。

    她放下手中的策論,主動起來給蕭也倒了一杯茶:“喝點茶解解乏吧。”

    蕭也端過來,一口氣喝乾淨,這才擡眼問的道:“那個高小將軍,跟你有什麼仇嗎?練武場上的那一切,似乎是蓄意而來。”

    “我也不知道。”蘇婉婉搖搖頭,聽他們倆父子對話也沒聽出個名堂來,反正對自己有仇就是了。

    蕭也低頭,思索片刻也不得要領,只是嘆息:“越來越複雜了,你說這個高歸義要是有不臣之心,我怎麼辦?難道學劉邦一樣,直接殺死韓信嗎?”

    “然後按照帝王之術來看,劉邦殺韓信,是必然,我也不知道。”蘇婉婉搖頭,仰望着外面的星空:“我只是在想我們兩個現代人在這裏商量着如何剝奪別人的生命,這合適嗎?”

    不合適,太不合適了!一切都太瘋狂了。

    蕭也又喝了一口茶:“我在想如果我們真的永遠都回不去了,是不是應該治理好這個國家也是對這個國家的百姓負責,任何頂是炸彈都應該清除掉,免得到時候反噬,引起更大的災難。”

    這話說的不假,蘇婉婉低頭沉吟片刻,笑着說道:“既如此,那那就趁着他在京的這段日子好好試探一番,如果他有不臣之心,咱們再商議該如何去辦,若無此意,我們也不能錯負了忠臣良將。”

    蕭也點點頭,沉聲說道:“這個倒不是要緊的,最要緊的,還是如何治理洛川,如今滿朝文武中,也選不出一個可以前往嚴重之地去主事之人。”

    “我在看呢。”蘇婉婉抖了抖手中的策論,笑着說道:“這是六博社送來的,其實,有才之人也不在多數,大多數官員還是需要後天的鍛鍊才能夠成爲頂梁之柱,國之柱石。”

    “如果我們要在這裏待很久的話,那麼,或許可以推行科舉,這也是無數寒門子弟直接改變命運的機會。”蕭也道。

    “那也是。”蘇婉婉點頭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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