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沒有接話,依舊沉默。

    蘇婉婉從蕭也的懷裏掙脫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竟然眼眶都紅了。

    兩個人認識這麼久了,她還沒有見過他哭呢。

    “我這些天來一直都在想,如果你出了事,不過我再也見不到你該怎麼辦?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才是真正的,應該在一起的。”

    蕭也並不在乎這個世界,他不在乎這個世界裏做皇帝的究竟是誰,也不在乎天下動亂:“說真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可以陪你歸隱山林。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就過什麼樣的日子。”

    蘇婉婉其實知道的蕭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他現如今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大運雖然有些岌岌可危,但如果運作好了,蕭也的能力想要做皇帝,做到死不是什麼難事。

    他拋下一切不管不顧的來找自己,說不感動是假的。

    “你說我喪心病狂也好說,我不負責任也罷,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個世界裏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是我在乎的。”

    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對於蕭也來說,除了蘇婉婉之外都像是一場夢。

    他沒有說假話。

    “可我真的覺得心底裏放不下……我沒有辦法,不想到你和那個女人之間發生過的事情。”

    蕭也面色冷然:“那我殺了她如何!”

    他們兩個都是從法制社會來的,這個時代雖然配着法治的皮子,掌權者要殺一個人還是不難的。

    “你真是瘋了!”蘇婉婉皺眉。

    “我怎麼瘋了?難道不是嗎?她對我下藥,今天可以下那種下三濫的藥,明天就可以下毒藥!我們所處的時代就是這個樣子的,我的身份決定了,她對我動手,她就要接受這樣的懲罰!”

    蕭也摸着自己的額頭,他其實不願意說這樣的話,但是他覺得如果這樣做能夠解決一些問題的話,倒也沒什麼。

    手裏面有刀不用,和沒有刀是兩個概念。

    蘇婉婉沉默一會兒:“我其實也捨不得你,只是心裏面那一道坎兒過不去。”

    “那我就一直陪着你,什麼時候你覺得這道坎過去了,什麼時候我們再在一起,你身份特殊,我從京城來的時候,就已經發覺不止兩股勢力一直在找你!”

    蘇婉婉心裏一驚:“你如今出來了,就算是找好了藉口,找好了替身,難道就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將來會給自己惹來什麼樣的麻煩嗎。”

    蕭也不顧一切,這並不是不懂得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麼,一旦被人揭穿了,身份又究竟會掀起怎樣的風波,但是當時的他已經過不了那麼多了。

    “我只想着你,別的都不想。”

    蘇婉婉嘆氣:“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流浪看過人生百態,對於你我來說,這樣的歷史洪流或許只不過是在書本里呈現的一個個毫無感情的文字。”

    即便是他們現在設身處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也因爲身處高位,所以根本感受不到底層人民的痛苦。

    戰亂不斷,賦稅沉痾,每個人都在艱難的求生,他們偏偏又攤上了蕭也這樣一個根本就沒有什麼野心的皇帝。

    他對權力沒有慾望,對於所謂的驕奢淫逸的生活也沒有什麼概念。

    說白了,在他看來,這羣人都和他不相干也不相關,是生是死,過得好與不好,他就算看見了或許心中感慨一句可憐,也明白這一切都是他們既定的命運。

    這是時代造成的,並不是蕭也造成的,可是蕭也所處的這個位置決定了他或許有可能去改變這樣一個時代。

    “我如今也明白,自己對你來說也是不公平的,我們竟然佔據了這樣的身份,爲他們活過這樣一個時代,並不應該如此肆意妄爲。”

    蕭也從她所說的話中嗅到了一絲轉機的味道。

    “你倒不如開誠佈公與我說一說,你究竟想要讓我怎麼做?”

    “我不想你放棄什麼所謂的身份,你知道,現在你沒有子嗣,宗旨之中也沒有可以擔當大任的人。”

    這個國家已經經不起太多的動亂了,一旦換一個皇帝,而且是在不平和的狀態下換一個皇帝。

    且不說這個皇帝究竟會不會做得比逍也更好,但是不平和的戰亂,並已經是這風雨飄搖的朝代無法承受的了。

    “你想讓我做一個好皇帝,總也要給我一個好皇后,至少老老實實,安心的在我的身邊,不要讓我分神。”

    蘇婉婉嘆氣:“我真的覺得很累,也不想再和那羣人打交道。”

    “蘇婉婉,憑什麼你來要求我又不給我任何的好處呢?”

    他目光坦蕩:“你不能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喫草。”

    蘇婉婉樂了:“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我是什麼身份,我是一個可憐巴巴,被人玷污了清白被自己的老婆拋棄的可憐人的身份!”

    他對自己的定位好像還挺準確的,蘇婉婉又被他氣笑了。

    “我答應你可以跟你回去,其實我自己也知道琴妃是有問題的,今天有人想要把我擄走,而作爲內應的那個人,長得和琴妃有八分相似。”

    “她的手伸得這麼長?”蕭也不明白,那個女人處於深宮之中,自己一直因爲孩子的緣故,沒對她下死手。

    雖然他當着蘇婉婉的面會說一些狠話,但畢竟是從法制社會來的,讓他向上位者一樣,隨隨便便不拿人命當命,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底下的人對於琴妃並沒有多少注意,但在他看來,這女人手能夠伸到宮外,甚至調動一些人去劫掠皇后,這件事情就不簡單。

    “我曾經想過,是不是僅僅只是相似,可是自從我懷疑那個女人開始我就發現她不斷的和外面的人進行接洽。今天其實是特意做了一個局。”

    “你真是長本事了!”蕭也怒道:“做了一個局,你知不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若是被人抓了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蘇婉婉!你能不能不要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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