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看着初晴這副模樣,心裏面也是很不忍的。

    她其實很明白初晴這樣的條件,就算是把賣身契還給她在留給她一些錢,想要在這樣的世道里好好生活還是很困難的。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這個世道的女孩子總是比男孩子更難活一些。

    她救了她,不能把她推向另一個深淵。

    “我雖然沒有跟你說我究竟是什麼人,但是你應當也是知道的,我不是普通人,這一路上針對我的刺殺也不在少數,你跟着我很有可能會丟掉性命。”

    初晴抹了一把眼淚:“我知道您的想法,知道我很有可能隨時會失去性命,可是我不在乎,我如今,若是離開了小姐,其實跟死了也沒有什麼分別,我沒有什麼本事,也沒有自信,能夠再遇到像您這樣好的一個主子。”

    她一邊哭着一邊表述着自己的忠心:“我不指望當小姐的什麼姐妹,我只希望能夠在小姐的身邊,因爲只有小姐是把我當人看的。”

    蘇婉婉終究還是不忍心:“既然你執意如此的話,那就跟在我身邊,只是不能到處亂跑,我說什麼你都要聽!”

    初晴點了點頭。

    “她進城了?”尉遲璽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並沒有勃然大怒他,本來也沒打算這件事情做成真的,做成的話對於他來說是好事,沒做成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總歸是努力了。

    “也不知究竟是怎麼着了,咱們的人眼看就要得手了,邊關城裏出來一隊人馬把人都衝散了,要不是咱們的人撤的及時,怕是全都要死在那兒。”

    底下的人低着頭跪在那裏瑟瑟發抖。

    尉遲璽笑了:“死了沒死,只要事情沒辦成,就都是廢物。不過我也本來沒有打算讓你們這羣廢物成什麼事兒的。”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轉動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大夏國那邊的使臣還有來信嗎?”

    那人頭低得更厲害了:“他們也沒得手……”接下來的話沒敢說。

    尉遲璽笑了:“他們不但沒得手,而且還說我們是沒用的傢伙,對吧?”

    大夏人素來奸詐狡猾一件事情,若是做不成的話,總是喜歡把責任都推卸到別人的身上。

    尉遲璽沒有生氣:“我記得過不了多久,就是大運朝皇帝的壽辰了?對不對?”

    “是的,殿下。”

    “大運朝皇帝的壽辰,咱們怎麼着也是要參加一下的,你說這一次我親自去該當如何?”

    那人說道:“如今兩國之間隨時隨地都可能打起來,您要是去了的話……”

    “他們又不是個蠢的,不會拿我的命來北漠的狼,大夏國也一樣會去的,咱們要不要趁着還沒到夏天給這位大運朝的皇帝編織一頂帽子?”

    什麼帽子,當然是一頂繪聲繪色的綠帽子!

    蘇婉婉來到邊關城之後,懸着的心就放下了,不管怎麼樣,這是大運朝境內身邊又是蕭也可信之人。

    但他也有疑慮,如今自己雖然沒有完全暴露身份,但恐怕那些埋藏在暗處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放出消息。

    一朝的皇后流落民間,這一件事情可足夠讓百姓們做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她心中有些懊惱,但是又覺得自己不應當後悔的,當初做決定的時候她就沒有想過要回去,只是在這人世間週轉了一圈,總算是看明白了一些事。

    她或許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可以解決這世界上所有的疑難雜症,但是至少可以儘自己現如今身份上的一點兒力。

    叫這個世界不再那麼渾濁不堪。

    “婉婉,那位徐將軍說了,今天下午咱們就正式朝着京城出發。”

    休息了一整夜,直到下午的時候,君陌纔出現在蘇婉婉的面前。

    昨天那一場惡戰他受了傷,爲了不讓蘇婉婉擔心,一直都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今天也是處理好傷口之後才站在蘇婉婉的面前。

    蘇婉婉又不是瞎子,眼睜睜看着他面色如此蒼白,便知道恐怕不僅僅是沒有休息好。

    “你如今……身上是不是有傷?”她有些哽咽。

    君陌笑道:“不礙事的又不是什麼大問題,你放心好了,陪着你趕路還是沒問題的。”

    “如今已經有別人護着我了,你便在這裏好好養傷,等養好了再回京城難道不可以嗎?”

    君陌垂下眼眸:“我知道你想讓我好好養傷,可是這次出來總得給你找一個由頭。我和蕭也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他的笑裏帶了些許苦澀:“就說陛下生病,有頑疾,我帶着你出去誠心求藥。”

    “這是忠君愛國之事,所以旁人無可指摘。”

    “他有什麼病,他這段時間不都是活蹦亂跳的?朝上的大臣又不是瞎子,這種拙劣的藉口,難道也會相信?”蘇婉婉嘆氣。

    “陛下早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了,即便不是我,把你帶回去的是他自己,把你帶回去的是她,他也是在羣臣面前裝病。”

    他不得不承認這位陛下不是一個好皇帝,但的確做到了一個好丈夫該做的事情。

    “他早就已經對外宣稱自己有頭部的疼痛疾病,一直以來都休息不好。況且陛下這段時間的確有所消瘦。”

    蘇婉婉知道,這段日子沒見,蕭也那臉都已經可以見到尖尖的下巴了。

    “即便是荒唐一些,只要陛下把這件事說準了,誰也不敢拿他的安危開玩笑。至於讓我跟着一起,不過是借了你的光,你應當知道的,我一直有心在朝堂上發揮一點熱量。”

    他口舌乾燥,心裏頭越發慌悶:“所以這也算是我借勢迴歸朝堂的一個機會,就當是你這個做妹妹的幫幫我了。”

    蘇婉婉聽到他這樣說心裏都更難受了,她知道君陌不是這樣一個功利的人,可是偏偏爲了說服自己,卻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再去拒絕君陌的好意了。

    “那就聽兄長的。”

    兩人將這件事情敲定,又做足了準備纔跟着徐茂忠一起向京城出發。

    徐茂忠這一次進京,由頭就是爲皇帝慶祝誕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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